钟羸一脸魂飞天外的脆弱模样,并未引起其他几人的过多关注。
进入游戏的第二天,大家的脸色清一色苍白如鬼,宛如劣质影楼手艺最次的化妆师用最劣质粉底复制黏贴出来的泥墙色。
昨天气色最好的李青木今天的脸色可以媲美红衣妇人,他眼角还残留泪意,抱着腿窝在椅子里,头不定,躺在门口的那两个也不是人。
“是尸体。”
清冷的声音从耿真背后响起,耿真转过身,宁忘正用乌沉的眸子盯着他。
耿真挪动身子,发现宁忘的视线仍牢牢落在自己身上。
李戚还在等他接下来的话,等了几秒没等到,眼巴巴地看了看两人,压着嗓子对耿真耳语:“他怎么一副想把你吃了的样子?”
耿真一脸真挚的无辜和茫然:“我也不知道。”
他眼珠一转,特别单纯地问:“吃了我是哪种吃法?”
李戚:“…………”
有昨晚路上那事,李戚根本不信他用这个表情说出来的话。
柯基的狗嘴还被耿真捏在手里,它把爪子搭在耿真手背上挠了两下,黑珠子似的狗眼睛闪闪发亮,屁股上的尾巴也兴奋地晃了晃。
耿真低头看它,小熊猫也跟着歪头打量这只又在莫名犯蠢的柯基。
在宁忘先憋不住气之前,耿真突然问他:“然后呢?”
李戚:“你们俩昨晚没一起行动吗?”
耿真:“昨晚我在房间。”
李戚:“啊?”
耿真:“我没有接受支线任务。”
“还能这样?”
在旁边竖着耳朵想听大佬见解的李青木听到这里忍不住惊讶出声。
“你们都选了接受?”耿真的视线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
“嗯,我们看到的和李青木他们的发现差不多,我和穆姐有点害怕,很快回房间了。”丁雀肩上披着西装外套,洗去妆容后的素颜使她看上去多了几分憔悴和青涩。
耿真看向钟羸:“你看到的和他们一样吗?”
钟羸冷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钟羸,这可是事关生死的事,你别太自私。”丁雀淡淡道。
几人都觉得这话听上去有点耳熟,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昨晚院子里钟羸分房间时自己说的嘛。
穆薇过了一晚上早就看透了钟羸的秉性,这会儿在旁帮腔:“是啊小伙子,现在是特殊时刻,你能不能大气点,先顾全大局齐心协力出游戏?”
钟羸一张脸憋得通红,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得。
反正,他不开心,在场其他人都很舒服。
钟羸坐了半天,根本没人给他半个眼神,他拿起桌上的筷子,发泄地夹了一大口放进嘴里。
既然你们不识抬举,我就把你们的饭都吃了!
其他人昨晚忙活半夜,现在肚子也饿了。
刚想动筷,就听李戚问耿真:“小真,你怎么不吃?”
耿真撑着下巴,表情淡淡,听到问话,脑袋慢慢调转了个方向,似笑非笑看向坐在他斜前方的钟羸。
钟羸突然就食不下咽了。
拿筷子的手僵在半空,被耿真一看他觉得整个人不太好。
钟羸拍桌:“你看什么!”
耿真嘴角带笑,慢悠悠开口道:“其实我挺怕菜不能吃的。”
钟羸:“.......”你他妈不早说!
刚才咽进肚里的冷菜,仿佛变成了发硬的石头,撕扯着他的肠胃,连同心脏都在沉沉下坠。
其他人瞬间收回夹菜的手,紧盯着桌上唯一吃了菜的钟羸。
李青木悄悄拍了拍咚咚跳的胸口,跟丁雀嘀咕:“他确实在某些时候挺有用的,姐,你说对吧。”
“嗯。”丁雀笑眯眯点头。
“没事,有人先给我们试毒,看来没问题,大家吃吧。”
耿真语中带笑,听在钟羸耳朵里就像夺命的钟声。
钟羸嘴唇抖了几抖,白眼一翻――被吓得。
在钟羸仰在椅子上一副上气不接下地收拾情绪时,他袒露在外的脖颈被一根冰凉又柔软的东西缠上。
钟羸半闭着眼,眼前一阵发黑,没什么力气地抬手拨弄了两下。
可是没过多久,那根冰凉柔软的东西又缠上了他的脖子,并开始一点点收紧。
钟羸猛地睁眼,红衣妇人的大白脸正悬在他的头话的时候,红衣妇人一直站在窗外窥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