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打扰了。”我刚在门后换好鞋子,就看见一个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是和煦的父亲,我还算得体地打过招呼准备往楼上走。
其实我跟他打照面的机会很少,比碰到一两周甚至一两个月不回家的和朝的次数还要少。
“是阿朝回来了吗?”正对着大厅的扶栏边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我是第一次见。
“不……”和舒下意识往前走出去半步,刚开口就像话被堵住了似的:“是。”
女人只回应了一个冷漠的眼神就转身走了。
不要对别人的事情产生不必要的好奇心,我想我做的很好。
恰到好处的天气总能让人振奋精神,还有几天就开学了,我跟和煦商量好,这周末来帮他搬宿舍。
和煦意外地转了专业,去了公共卫生学院,重新从二年级开始读。
搬寝室这天,是和舒送的我们,他们父子俩一向没什么交流,就算有也很官方,就像没有感情的雇佣关系那样。
和煦只让和舒送到宿舍楼门口,两个人招呼都没打,各走各的,就算外人在场也没有说假装一下。
这一年,我实习住在老校区,周末的休假不回家就会去找和煦。
和煦这一年的状态都很好,每次见他都是精神愉悦的状态。
其实我对他的病有了一些了解,有一次帮他找东西,看到他床头柜的底层抽屉最里面有些突兀地堆了几本书。
《培育男孩》、《酷儿理论》什么的,其中一本《生命的重建》的末页夹了一张精神心理科的挂号单。
我翻看介绍的时候就有了许多疑问,便将封面拍了下来,我买了其中几本书,有个别因为绝版已经买不到了,但它们其中任何一个都能在我身上留下重重一击。
我做不到亲生体会,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别人的表述中去了解、摸索。
周末早晨,操场上难得出现了两个人。
“至少坚持30分钟。”我面朝和煦,小跑着倒退,在手机上定下闹钟。
“我没问题啊。”他轻轻松松回了一句,又道:“就看你行不行了。”又憋不住笑了出来。
“现在我作为和煦同学的运动教练,可以选择场内移动。”我自然说的理直气壮。
只不服气“哼”了一句,和煦便提了速度跑出去了。
原本我以为我至少能陪他四五圈,没想到三圈我就被迫歇菜,只能在原地等他跑过来,再跟着跑一段。
“时间到了,给。”我提前在观众台的角落找了个好位置喊他过来,把水递过去。
“嗯?”我刚给他擦了额角的汗,他便盯着我擦汗的工具睁大了眼睛:“待会儿弄湿了怎么办。”
早上忘了带汗巾,我解了自己戴着给脖子保暖的丝巾给他擦的汗。
“待会儿又不跑步了,受不了凉的。”我说。
“我看看。”他放下水杯,手背抵着下巴擦了擦上面的水,把我手里的丝巾拿过去,展开来瞧着:“这个图案不好看,不配你。”
“你是不是下巴漏水啊,也不好好擦。”我伸手过去又给他下巴上擦过才算干了,听到他说什么配不配的,我道:“就护一护嗓子,能保暖就行。”说完感觉嗓子开始痒了,忍不住咳了一下。
“早上寒气最重,下次你别来陪我跑了,我自己也可以。”他探究似地手指头在我脖子上动了动,又紧紧盯着我的眼睛,说:“我们回宿舍,我有东西要给你。”
和煦偷偷藏着笑,拿出一个白色盒子来,用绿色绸带精心装饰过,当着我的面准备打开:“1、2、3。”
乍一看,我以为是被叠起来的一幅画,最上面那个图案莫名有点眼熟。
“拿起来。”他说。
触感很柔软,我拿起来的时候才觉出来是个棉质的丝巾,图案是染上去的,展开看的话,完全就是一幅画。同和煦房间里挂的那幅一样,是他小时候画的,选了最喜欢的一副挂在自己房间里。
“诶?怎么有两条。”完全一样的两条。
“这样你就不用戴其他的了。”他放下盒子,拿过去一条,仔细对折了几下,给我围了起来:“我都洗好晒过了,还香香的。”
“哈哈。”他的手在我下巴底下动来动去,突然笑了起来:“打蝴蝶结好像不太合适,对吧?”
那你还问。
瞧他笑的开心,蝴蝶结就蝴蝶结。
“今天放松一下,我们去看电影吧。”和煦点开购票界面点选了学校附近的电影院。
“你们第一门考试不是下个月吗,下午还是去图书馆吧。”我昨天晚上就看过最近上映的电影介绍,一个喜剧片都没有,最近电影市场这么流行伤感文学的吗。
“嗯……”
“好吧。”
学期在忙忙碌碌中结束,寒假就在眼前,不过是他们的寒假,不是实习生的寒假。
临床方向和硕士生导师我是很早就有计划的,也早有了一些联系,所以最后半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