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陈嘉颜还不乐意了,眼睛一瞪,站在我旁边叉着腰。
“我好心找你挣点钱,你这是啥态度?”
我一脸无语地抓着我残缺不全的裤子:“你说呢?”
“不就是裤子吗?我赔你还不行吗?”
我忍不住一咂摸牙花子:“裤子?那是裤子的事吗?”
我知道她什么都记不住,就一点点把昨晚的事学了一遍。
等我说完再抬头一看,她那嘴大的能塞下个鸡蛋,满眼都是困惑和茫然,好半天没说出话。
一看她这样,我也蒙了,她这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哎哎哎?”
我轻轻拍了拍她:“你没事吧?”
“我、我……”
陈嘉颜眼中有些放空,单手指着自己:“我被鬼上身了?”
“你觉得我逗你玩呢?”
她把手缓缓放下,有些失神地坐在化妆椅上,不知想着什么。
“行了,我把话跟你说完了,你帮我盯着点外面,让我睡会。”
陈嘉颜两手不断搓动着,声若蚊鸣:“对不起啊。”
“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
我刚闭上眼睛,立马又睁开,歪头看着她:“你不知道自己很容易被鬼上身?”
“嗯。”
这下我更懵了:“那你以前接这种活,是怎么干的啊?”
“以前我也没干过!”
她猛地抬起头,又缓缓垂下眼皮,低头看着脚尖,声音又低了一些。
“我这是第一次。”
我一下让她气笑了,反问道:“你知道昨晚又多危险吗?”
想起来昨晚,我就心有余悸,忍不住用手敲着铁床:“你这不坑人吗?咱俩昨晚差点就撂在那!”
说完我就后悔了,这话对于一个女孩来讲,确实有点重了。
“那我不是故意的嘛。”
陈嘉颜单手摘下眼镜,又低头沉默了半天,再一抬头眼眶已是通红。
她这一哭,我立马慌了神,连忙下了床,走到她身边。
“你、你别哭啊,我不是那意思。”
陈嘉颜瘪着嘴,摇摇头,语气里充满平静:“没关系。”
顿了顿,我轻声说了一句:“这事就到这了,这钱……”
我话还没说完,陈嘉颜猛然把手伸向右臂,一把扯下胳膊上的孝布,面色满是凝重。
“这布怎么还在这啊?”
我微微一怔:“那应该在哪啊?”
陈嘉颜猛然把布扯下,放在我面前一个劲儿的抖:“只有把这布放在墙角,才能证明咱俩把事办完了!”
“你也没跟我说啊!”
“完了,咱俩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我知道,这一趟算是白忙了。
我俩先是差点被鬼弄死,早上起来又被狗撵,折腾了一晚上,一分钱都赚不到。
一时间,空气沉默的可怕。
沉默片刻,她缓缓站起身子,又恢复了平日的淡定。
“你先走吧,我要干活了。”
我无声地点点头,这事也不能怪她。
一切就像是被事先安排好了一样,闹到现在这样,只能说是天意吧。
然而,我刚走到门口,第二只脚还没迈出去,一阵发闷地啜泣声让我不由地顿住脚步。
我回头一看,陈嘉颜低着头,身子几乎完成虾米,单薄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我实在不明白,她也没损失什么,最多就是白忙一场,有什么值得哭的?
要说哭,也应该是我先哭吧?
我没出声,拽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我顺着墙根往宿舍走,路过她窗户的时候,不自觉地往里瞟了一眼。
这一看,可不得了了。
陈嘉颜趴在停尸床上,浑身像是导电一样颤抖,仔细一听,哭声比刚才大了不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回去。
把一个女孩扔在这自己哭,我总觉得愧得慌。
如果说她刚才的眼泪像春日小雨,这回已经变成了洪水开闸。
鼻涕顺着她脸滑到鼻尖,又混着鼻涕沙泥俱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在她的哭声面前,我忽然觉得昨晚的恶鬼也不是特别可怕。
虽然我跟她接触的不多,但她始终给我一种略带冷漠的神秘感,现在哭成这幅德行,我真觉得有点不适应。
我想安慰她,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这么静静地陪着她。
半晌儿,陈嘉颜突然一抬头,满脸错愕地看着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
我忍不住调侃一句:“我亲眼目睹了你每一个鼻涕泡儿。”
她顿时脸色一红,急忙掏出那块褪色的手绢,胡乱地擦了起来。
眼见气氛轻松一些,我顺势安慰着:“有啥事好好说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