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觉得陈家有不少钱,但其实并不是。
大概是因为能挣钱所以陈家栋花钱也有些大手大脚的,再加上年前陈家又修了厕所,家里余钱本就不多。
他是在外地出事的,当时就被送到当地医院抢救,在那边抢救了一天好歹是把命吊住了就赶紧往回赶。
回来还是救护车给送回来的,这都是很大一笔开销。
虽然这些钱有一部分是他们单位付的,但自己也得掏钱。
接着又被陶来宝要去三百,陈家栋走了办丧事的钱,陈家康去看眼睛的钱,接着婆婆也没了,只出不进。
两场丧事都是交给陈二叔操持的,所以具体花了多少钱原主不清楚,但就知道婆婆下葬后家里就只剩下三十多块钱了,存折上更是一分没有。
陶三爷点头:“行,明早我让你大柱哥送你去镇上。”
向暖不好意思麻烦陶大柱,又不是自己亲哥:“不用,我们走着去。”
“那要走一个小时呢,别犟了,你头上还有伤牵着家康怎么走那么远的路?”
说完陶三爷又道:“这个案子性质比较恶劣,陶来宝会被押到县里或者市里审判的。”
“虽然你没事,但高秀文还没醒来,就算醒来了,这事也很恶劣,影响很坏,最坏估计要枪毙,最好的结果也要坐牢,年头不会少。”
陶三爷叹息一声:“丫头,他……算了,你赶紧回去吧。”
“好,三爷爷,那我先走了。”
陶三爷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陶大柱,让他把两人再送回去。
等他们回到三大队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
这个点吃晚饭早了点,睡觉也睡不着。
头只要不用力那点疼疼着疼着也就能忍了。
向暖决定去把菜地弄一弄。
在这个年代生活了六年,她十分清楚自留地对一个家庭来说有多重要了。
陈家康也要去,向暖没拒绝,带着他去了自留地,让他坐在那,自己也坐在地上开始拔草。
干了会儿,总算露出了一些稀疏的各种菜苗。
她暂时不打算弄,回来再说吧,于是继续拔草,然后用木桶跟葫芦瓢提着水给菜苗泼水。
等看到不少干活的人都扛着工具往回走,向暖也就掐了一些菜苔回去吃。
因为没带刀,韭菜她也是一根根掐的。
回到家,向暖先烧水,等水烧好后拎到卫生间,又把大一点的木盆放进去,而后喊陈家康来洗澡。
这个厕所是年前才做好的,整个厕所隔成了两间,一间是蹲坑,一间就是洗澡间。
水也直接流到后面挖的粪池里,虽然味道大了点,但也比在房间洗澡好。
向暖搬着凳子将换洗衣服放在上面,又拉着陈家康的手让他摸了摸凳子跟洗澡盆的位置后就关门离开了。
晚上继续吃米饭。
剩下的那点鸡肉汤没动,留着明早下面吃。
晚上也有两个菜,一个菜苔,一个韭菜炒鸡蛋。
因为没有油,炒出来的菜苔有些发苦,韭菜炒鸡蛋也干巴巴的。
但两人都没嫌弃。
吃好饭洗刷好锅台,宁暖打水洗澡。
等洗好澡回到房间,又凭着感觉给自己上了药,吃了两粒消炎的,一倒头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又是被陈家康喊起来的。
“几点了。”向暖问。
陈家康也带着鼻音道:“大概四五点了,我听到鸡叫了三遍了。”
昨晚不到七点就睡了,这会儿也睡足了。
向暖坐起身:“你再去睡会儿,我去做饭,吃好咱们就去县城。”
“我也不睡了。我去把鸡放出来。”陈家康说着就转身摸索着走了。
向暖也没点灯了,摸索着穿上外套后去了厨房。
家里还有点面粉,她昨晚睡觉发了点面。
没有酵母粉,就用家里的白醋发的面,也不知道成不成功。
她端着一盏煤油灯去了厨房。
面发的还算可以。
向暖洗刷了一遍后开始揉面。
陶大柱要来,就得准备他那一份。
向暖面还没下锅,陶大柱就来了,在外面喊:“小暖,小暖……”
“哎,大柱哥……”向暖赶紧搁下手里的擀面杖就去开院子的门。
“怎么来这么早?”向暖问。
“早点去前面占个好位置不晕车。”陶大柱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大柱哥,你坐会儿,我去下点面,咱吃了就走。”
“行,你忙。”陶大柱将车停好后看到院子里有些乱,还有点脏,拿起靠在墙上用竹枝扎的大扫把就开始扫地。
扫完后又进了厨房问她:“水缸里有没有水,我去挑一担水来。”
向暖一怔,水缸里的水确实不多了。
“那就麻烦大柱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