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什么时候都能买。
可是人情却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欠下的。
李琰与郭瑛骑着马,很快便追了上去,赶到王之涣身边的时候,李琰招呼道:“王兄快点上马。”
“呃?”王之涣先是一愣,回过头看到是李琰追上来时,下意识地摆手拒绝道:“某家离这里不远,就不麻烦李兄弟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家里出这么大的事,还是早点回去的好,郭瑛,你与报信人随后过来,先把马让给王兄。
毕竟担心家中的妻儿,王之涣连忙道了声谢,骑上郭瑛的马,双腿一夹马腹,急急往家中赶去。
王之涣口中虽说不远,可是坊与坊之间还是隔着好远的距离,等到他匆匆赶到家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一群人围在家门口,口中不停地骂骂咧咧着,而一人捂着脑袋站在门槛上面,赫然是儿子王羽。
“羽儿,你怎么样?”王之涣骑着马冲了进来,直接到了门前停了下来,翻身下马急忙来到王羽面前,看到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模样,顿时心疼不已,扭头厉声喝道:“是谁,是谁把某儿伤成这样?”
“是某。”人群一分,一位身着华服的青年跃众而出,一脸趾高气扬的模样看着王之涣,冷笑道:“姓王的,要不是某打了你儿子,你是不是还在躲着某?”
看到来人,王之涣的声音顿时弱了几分,不甘道:“原来是杨郎君,咱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你找某就是,为何要上门打伤我儿?”
“王季凌,你是真傻还是跟某装傻?你难道不知某上门的原因是什么吗?某到是想找你,可也得找得到你才行,为了这几百钱,你是东躲西藏好些日子,若不是今天某打上门来,怕是还见不到你吧。”
“这……”王之涣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喃喃道:“某欠郎君的钱,一定会一文不少的还给你,只是最近手头有些紧,所以还请郎君宽限几日。”
“宽限?”杨郎君冷笑道:“王季凌,难道你忘了你承诺过的事吗?某已经容了你整整一百天了,今天你要是还不上钱,立刻从这里滚蛋,你这宅子就是某的了。”
听到这里,还捂着脑袋的王羽顿时急了,惊讶道:“阿爷,他说的话是真的吗?”
虽然王之涣没发声,但从他那发青的表情上似乎便能猜到事情的答案,王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喃喃道:“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羽儿你放心,这件事都是阿爷一个人的错,绝不会牵连到你的,你先回屋去,剩下的事由阿爷解决。”
“不,某要跟阿爷站在一起。”王羽发了狠,随手从旁边操起一根棍子,凶巴巴地对准外面。
“听话。”王之涣狠心地把棍子抢了下来,沉声道:“快进去陪你娘,你要记住一件事,以后若是阿爷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孝顺你娘。”
“阿爷。”王羽从王之涣的语气中听出一些不详的意味,刚要去拉王之涣的衣袖,谁料王之涣突然一发力就把王羽给推到院子中,转身瞪着杨郎君,冷哼道:“杨铭煊,这件事从头到尾是怎么回事,你比谁都清楚,没错,钱是某从你手里借的,可是那些钱最后还是回到了你的手里,你卖给某的就是一块不值钱的假玉。”
“王季凌,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东西可是你看准的,又不是某硬逼你买下的,你眼睛瞎看不准能怪得了谁?还是那句话,今天你要是不还钱,就得把宅子给某。”
“某……若是不给呢。”一股无形的戾气从王之涣的身上散发出来,右手缓缓摸住了刀柄。
看到这里,杨铭煊不怒反笑,冷笑道:“王季凌,你少在那里吓唬人,有本事你就抽刀来杀某,你看到某带的这些人没有?只要你一抽刀,他们立刻能把你活活打死在这里,只要你一死,你的宅子,你的儿子,还有你那如花似玉的娘子可就全都是某的了,哈哈!”
“你……”王之涣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但他也知道自己只要一抽刀,这辈子恐怕就完蛋了。
可是不抽刀自己又能怎么样?
借据是自己按了手印的,买的玉不是真品也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也换不来那几百文钱,难道这宅子真的要被他给霸占去不成?
就在这时,人群外突然有人轻轻问了一句:“呃,他欠你多少钱?”
呃?
杨铭煊正在享受折磨人的快感,没想到偏偏就有人来捣乱,自己皱着眉转过头去,一眼便看到了牵着马的李琰,笑眯眯的样子给人一种安全感,好奇地向自己望着。
“你……是干什么的?”杨铭煊打量了李琰一番,有些拿不准主意。
“某乃王县尉的好友,家中略有薄产,他若是欠得不多的话,某倒是想替他还上。”
说了半天,王之涣居然还认识这种有钱的好友。
不过看他的衣着,就算是有钱,也不会太多,看样子倒像是城中的商贾一类的人物。
即是商贾,那自己就不必给他什么面子了,冷笑道:“你想替他还也不是不可以,王季凌百日前从某这里借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