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殿下,你也太跋扈了吧。”
韦正气得额头青筋蹦起,想都没想,这些话便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自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转向李瑁,抱歉道:“适才臣多有冒犯,请圣人赦罪,只是晋王此举万万不可继续,若惹得天怒人怨,绝非大唐之福。”
按理来说,李瑁是支持李琰的。
毕竟在他看来,开次诗会其实也没什么,毕竟这个时代娱乐并不是很多,一下能有这么多人参与进来,也算是天子与民同乐。
可是韦正偏偏揪住花钱这事不放,自己倒也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韦卿的想法虽好,只是这件事御弟并没有动用朝廷的钱,朕突然从中插一手,是不是不太好?”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韦正正气凛然道:“晋王虽没动用朝廷的钱财,但若肯拿家财来赈济百姓,岂不更好?”
“韦正,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一旁的李琰突然幽幽问道:“你三番两次想要本王拿自己的钱去赈济,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你该不会是想劝本王拿钱去收买人心吧?”
这本应该是众人藏在心底的秘密,却被李琰突然间给抖了出来,不光是殿中其它人都愣住了,就连李瑁似乎也没想到,看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发呆,似乎没想到局面会演变成这样。
场中变化最大的当属韦正。
听到李琰这句话,韦正如遭雷击一般,下意识地朝李瑁望了过去,刚好李瑁也朝他看了过来,眼神中的凌厉让韦正心中一颤,拼命地摇头道:“圣人容禀,臣绝无此意。”
“真是笑话,那韦大夫给本王讲讲,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撺掇本王花钱赈济,到底安的什么心?”
“臣,臣……”韦正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觉得无论自己怎么解释,都容易让圣人误会。
若是其它的事情还好,但这件事可是圣人心中最大的忌讳,谁都知道别的事情可以碰,但这件事却是绝对不能碰的。
韦正吓得魂不附体,拼命地想着解释的办法,可偏偏这时大脑一片空白,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终于,坐在龙椅上的李瑁开口了。
“韦卿不必慌乱,朕是知道你的忠心的。”
李瑁的一句话,就让韦正慌乱的心平复了下来,连忙点了点头,感激涕零道:“臣为圣人万死不辞。”
“这倒不用。”李瑁微微一笑,缓缓道:“今日之事,本是晋王私事,朕本不想过问,只是既然你告到朕这里,朕只好宣晋王来问一声,现在的结论,你可满意?”
结论?
哪里来的结论?
无非是李琰对韦正的攻击罢了,李瑁此言无非是给韦正一个台阶下,毕竟在座的这些人,谁屁股都未必干将,刚刚李琰还到墨园的事情,若是仔细查下去,说不定连你也被连累到。
韦正虽有所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都是臣没有调查清楚,耽误了圣人这么久的时间,臣知错。”
“一句知错就得了?”一旁的李琰冷笑道:“皇兄大肚,可以原谅你,可是本王却小气得很,刚刚你自己也说了,没有调查清楚就把本王给叫来,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怎么着也得有点表示吧?”
韦正知道,这是李琰在敲自己的竹杠,既然自己已经认错了,那大不了掏点钱就能解决此事。
点了点头,韦正沉声道:“臣愿出一百贯补偿王爷。”
“一百贯?”李琰微微一愣,接着哈哈笑道:“韦大夫,你打发要饭的呢?”
韦正当然知道这钱不多,可是当着李瑁的面,自己敢给多少?
一百万贯?
开玩笑,自己只要敢开这个口,李瑁不查得水落石了才怪,下一个倒下的肯定就是自己。
韦正瞬间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清官的形象,苦笑道:“王爷觉得一百贯不多,可是这一百贯已是本官一个月的俸禄,家中子女还等着……”
“得得得,你少在这里跟本王哭穷。”李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接着冷笑道:“本王要的不是钱,本王是觉得既然你连事情都调查不清楚就来告状,那是不是也算一种渎职?依本王看,你不如……告老还乡吧。”
他这是想要自己的官。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下升起,韦正整个人都懵住了,呆呆地看着李琰,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摆了摆手道:“王爷容禀,事情不是这样的,这件事本官已经查清楚了,真的查清楚了。”
“好呀,韦正。”李琰冷喝一声打断韦正的话:“刚刚皇兄问你,你说没有调查清楚,现在本王要你辞官,你却又说查清楚了,如此蛇鼠两端,你到底意欲何为?还是说,你今天来此,就是想破坏本王与皇兄之间的关系?”
这帽子太大,韦正真的带不上。
膝盖一软,韦正扑通地跪倒在地上,看着李瑁声泪俱下道:“求圣人与臣做主,臣跟随先帝多年,一向忠心耿耿,今日之事,只是觉得晋王花销甚大,想为朝廷节省一些,并无其它心思,更不敢破坏圣人与晋王的手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