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第一次遇见的办公室前的走廊,又或许是第二次遇见的黑夜小巷,总有那么两个依稀的画面,让他对面前的女孩儿有了熟悉感。
熟悉感却不深。
他在试探的问她。
之前也问过,但她没有回答。
而对于他的这个问题,陈年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问自己,是因为他忘了吗?
还是,他根本就没记。
稍顿片刻,她忽然出声。
声音里带着飘渺的不确定,"眼熟吗?"
这回换陈延白怔住了。
暖黄的柔光下,女孩儿皮肤白皙,一双沉静淡然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她好像忘的比他还快。
陈延白稍作反应,低声笑了笑,嘴角轻扯,"不好意思,我记混了。"
"没关系。"
她与他对完话,就故作平静的转过头去,笔尖顿在纸上不知道多少次,紧抿着唇,完全跌进了深渊里。
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陈延白其实他们见过的,早在那个走廊,又在那条小巷。他们早早就认识,足足已经见过了两面。
也只是因为那两面,似乎就让之后的她,频繁的开始注意他。
她想要说的。
可是她害怕了。
没了宋林菲和许嘉述这两个带动氛围的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话少得可怜,甚至是根本没话。
低着脑袋各做各的。
一道清脆的铃声突兀的响起。
陈年睫毛颤了颤,她听见身旁的人接了电话。
只寥寥几个字,那人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收拾好桌面上的书,装进了书包里,书包拉链被他一道力拉到底。
"你要走吗?"陈延白在问她话。
陈年扭过头看他,少年的脸上露有一丝急切。猜想着他应该是有急事,陈年摇头,"我还不想走。"
陈延白也没跟她多说什么,他站起身来,将书包单肩挎着,"那行,我还有点急事,就先走了。"
"嗯,好。"
几乎是下一秒,陈延白就转过身去,走得飞快。
快到,都忘了跟她说再见。
陈年痴痴地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风从窗外吹进来,晃动几分光影,少年的身影在尽头的那座书架前消失不见,她轻轻又不舍的跟他说:"陈延白,再见。"
可谁都没想到的是,陈年和陈延白,在两个小时后真的又再见面了。
陈延白走后没多久,陈年也收拾书包离开了。
她去了江吟的面馆。
八.九点左右,已是过了面馆人多的时段。陈年从外面走进来,只瞧得见那里面零散坐着的几个人,电风扇呼啦啦的吹着,一屋子的油烟气被吹拂得沉沉浊浊,丝毫不减燥热。
陈年穿过那几张桌子,径直走到了面馆的后厨里去。江吟背对着她正在捞面,漏勺里的面熟透,有点像牛奶白。
她微佝偻着背,将面捞进面盒里后又去忙其他的,根本没注意到她身后的陈年。
脸颊两旁贴着一缕垂落的发丝,尽管后厨里也有排气管和风扇,但借着灯光,陈年还是看见了江吟脸上细密的汗珠。
莫名的让她觉得很不是滋味。
陈年将书包放下挂在墙边的挂钩上,在她身后轻声叫一句:"妈。"
江吟转过头来,看见了陈年。
淡定的脸上浮露一丝皱,"你怎么又来了?"
她每次都是这样,苦头一个人吃,甜头全给她。陈年觉得不公平,每次都跟她().
唱反调。这次也不例外。
尽管江吟很不喜欢她接下来的这句话,但陈年还是云淡风轻的说了出来,她从一旁扯下一张抹布拽在手里,"我来帮你啊。"
江吟脸色果然变了,沉沉的,看她的眼睛里有点生气。
但陈年也不怕,抢在她面前说:"明天是周末,不会耽搁学习时间。"
所以你赶不走我。
说完那句话,陈年就拿着抹布出去了。江吟看着她坚定的背影,眼底情绪晦明,没忍住叹了口气。她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倔了点,和她很像。
因为陈年的到来,江吟一下就轻松了很多,她只管忙后厨,前台结账,端茶倒水,全部都交给了陈年来做。来这儿就是想为江吟分担一些事情,陈年也不恼事情繁琐杂乱,一件一件的闷头做着。
她知道江吟是故意的,故意交给她一大半琐碎又繁杂的事情,好让她厌烦,好断了她放学后来这儿的心思。可她聪明,她从来不会上当。
送走了一桌客人,陈年拿着抹布上前清理桌上的污渍。她背对着门口而站,手里擦拭桌子的动作未停。
没注意到身后门口进来的那道身影,直到一道熟悉的的嗓音落过来,"老板,要一碗阳春面。"
陈年擦拭桌子的手一顿,她扭头往后看,男生颀长的身影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