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没有妈妈。”谢悯轻描淡写地回答。
“啊?”顾添十分意外,都是妈妈生的,没有妈妈难不成还真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其实,我父亲一生未婚,为了我也算自毁前程……”谢悯的语气很是内疚。
顾添不由的松开了脚下的油门,放缓了车速。
“我们其实以前不在这里居住,在我三岁前,我和父亲在距离这里一百多公里的另一个城市。因为我一切都改变了。我是我父亲出差时,在外地路边捡回来的弃婴。”
「弃婴」两个字,谢悯说得十分轻描淡写。
谢悯的父亲捡到谢悯时,早已年过三旬,工作繁忙一直未婚,以他的说法看到谢悯一下觉得心都化了。
一个单身的刑警,不明不白带回了一个孩子,虽然他对外说是亲戚病故,托孤于他,但是闲言碎语依然不少。
谢悯三岁那年,父亲因为表现突出得到了晋升的机会,而他却放弃了,用晋升换来了调动的机会,带着谢悯来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小县城。
这里的刑警队对谢悯父亲的优秀早有耳闻,自然是热烈欢迎,按政策办理了收养,解决了谢悯的户口问题。
谢悯在这个完全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开始和其他孩子一样的成长。
读书,考试,闯祸,挨打……
谢悯虽然也有顽皮的时候,不过读书一直没让父亲操过心,成绩名列前茅,生活规矩独立生活能力很强。
他的童年除了父亲经常出差,和其他孩子表面看起来并没有太多不同。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我不是亲生的,那会我可能刚上初中?有天我爸突然就告诉我了,跟我说要好好读书,以后如果想找亲爹妈了,才能有能力去找。”
“你爸直接跟你说的?”顾添十分诧异。
“对,但是我说,我没有其他爹妈,就只有你这个爸爸。要给你养老送终,你活着我养你,你死了我埋你……”
虽然谢悯在成长中从来没有听到关于自己身世的非议,但是当他父亲跟他说时,他居然一点没有怀疑,他父亲是在开玩笑。
反而是不假思索,郑重其事地回答。
“然后呢?你爸有没有感动的掉眼泪?”
“没,他给了我一巴掌,说老子还年轻得很,什么养老送终。老子养你也不是为了图你养老送终,就你读书那费劲的样,以后别回来坑我就行……”
多年前的两父子就以如此轻松的对话,揭开了也许很沉重的一段过往。
顾添无从考究谢悯当时的心情,但是以现在来看,两父子和亲父子并无区别。
谢悯指挥着顾添,先把车开回小区里停好。
“这个小地方,一会下班了就该堵车了。整个县城也没多大,我们走路出去逛方便点。”
“吃什么?”顾添一合上车门先关心吃的,这一路爬山下坡,去的路上东西全是他提的,他早饿得不行了……
“你不是喜欢吃辣吗?嫌弃路边那种小地摊吗?”
顾添短暂地迟疑了一下,立刻表态。
“不嫌弃,不嫌弃,好吃就行。”
谢悯「呵」了一声,睨了顾添一眼。
“嫌弃也没办法,小地方,条件有限,五星级是没有的。只有路边摊,说不定吃了还拉肚子……”
顾添大咧咧一手勾上谢悯的肩膀。
“你吃啥,我吃啥,要拉一起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会距离下班放学还有一段时间,晒得滚烫的大马路上空荡荡,树上蝉鸣一声高过一声,人和车都很少。
谢悯领着顾添走了几分钟,前面飘来若有似无的喧闹声,顾添眼睛一转。
“学校?”
“嗯,县初级中学就在前面。”
“嘿。”顾添眼睛顿时亮了,从小到大都知道,学校门口是好吃的最多的地方,不过卫生条件可能确实堪忧。
“到了。”谢悯抬手一指,距离校门大概二三十米处有一个摆在马路牙子上的大型食摊。
说它大,是因为占地面积确实不像单打独斗的流动小摊。
一排陈旧的小方桌拼成了一个简陋的货架,上面放着一个个搭着白色纱布的竹编圆簸箕。
纱布下遮盖着一把把的竹签,顶端串着花花绿绿的蔬菜,肉制品。
生的,熟的,油炸过的都有。
几口不大的锅盖着盖子,炉上也没有火苗。
乱七八糟摆放着的矮桌矮椅一看就是给半大的学生准备。
“这是吃什么的?”顾添没见过这种阵仗。
“反正肯定都是你爱吃的。”谢悯说着走到了摊边,放菜的桌子旁边有一张椅子,不过上面没有人。
顾添抬头四处张望,谢悯却轻车熟路揭开纱布开始挑菜。
谢悯挑了一大把捏在手里,还没见人影。
“咱们不是要自助吧?”顾添狐疑。
“你去把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