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一辆蓝色的半封闭的长三轮,前面驾驶位置是有门窗,后面就是敞着的车厢。
陈婶儿给车里打个招呼就爬上车用蛇皮袋子垫在上面坐下,文浅分了一半位置。
坐好之后陈婶儿挥挥手示意好了,对方就开车了。
因为是敞开的车厢,大家坐在上面吹着风,文浅想着以后天冷了还是走去三岔口坐面包车吧,把人吹感冒就不好了。
上面还有三个人,两女一男,都是看起来六十多的岁数,因为三轮开起来声音不小,他们在风中大声说话。
“这是你闺女?”其中一个穿花褂子的老人家看着文浅问陈婶儿。
“不是,是圆凹的女娃。”陈婶儿也大着声音回应道。
“哦哦。”对方的表情出现夸张的恍然大悟,“圆凹,就是你们上头那个独家儿的?文老头儿老婆婆儿捡的?”
“不是说老头儿死的时候,女娃就跑了哩!听说是出去打工跑了哩!不回来!”中途插话进来的耳背老头还点着烟。
文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是一点都不顾及当事人在这里。
什么跑不跑的,不是媳妇跑了就是姑娘跑了,没见着人就说跑了。
“哎嗨嗨,这都是哪里听的话啊?老婆婆走的时候小文送的终嘞!”陈婶儿在心里暗骂这老家伙不会说话,“女娃儿考上大学,回来的少。”
对面几个人纷纷“哦哦”表示自己明白了。
一个婆婆说道:“上大学肯定在大城市上,难不成还在村里上?村里上个啥,黄泥巴大学!扁担倒地上,横着知道是个一,竖着就不晓得了!”
众人哈哈大笑。
文浅直接问陈婶儿:“这几位都是谁呀?哪里人?”
陈婶儿一一给她介绍,这个是哪个村的,这个是哪里的。
这里人住的零散,除了这里附近的四五个山坳的人她脸熟以外,其他人都不认识。
只有一个她认识的,其余两个不是附近山坳的,所以文浅不认识也很正常。
三轮上坡又下坡,路过三岔路口又上来一个人,之后就载着他们一路往街上去了。
十几分钟后到了街头就把人放下了,约定九点前回去。
之后文浅就和陈婶儿分开了。
文浅并没有明确要买什么,只能说边看边买。
一条河划界,两边归不同的镇管辖。
桥对面是个镇叫丰乐镇,桥这边就是个村叫柳河村,他们所说的上街也就一条街,从对面镇上的车站沿马路过桥到这边的街头拐角。
文浅就是柳河村这边的人,管辖柳河村的是平河镇,从他们村子去自己镇上坐车都要四十分钟,车费都要十块,麻烦得很。
附近的人除非上学、住院、办证,不然不会轻易去的,他们离丰乐镇近就在这边赶集存钱啥的,反正镇上超市和银行都有。
所有的摊子都集中在这一条街,两边的居民楼一楼也都成了商铺,开了各种各样的店。
文浅过了桥,在一家卖发面粑粑的摊子前停下来,她好久没吃了,有点想念。
在文浅家乡这边方言叫发面粑粑,面粉加水加酵母粉,两次醒发之后沾点水贴在锅上,在锅底留一点水,蒸熟。
和馍馍或者馒头不一样,有一面是硬的脆的,另一面则是松软的。
有的地方叫粑粑的是用大米粉做的,也不一样。
文浅在安市的时候基本没有见过卖这个早餐的。
摊子前面等了不少人,一个大锅一个小锅,都是带轮子的大转锅,盖着圆锥形的锅盖。
小锅好了,开始收钱给粑粑。
小的一块五,大的三块,于是文浅直接和店主说订十个一会儿来拿,对方同意之后文浅手机支付就走了。
文浅买了两包盐,去一个猪肉铺上买了三根排骨外加一块五花肉。
肉铺老板认识文浅,问她现在在做什么,文浅说自己是文员最近离职了,对方就没有再问。
老板的孩子和自己曾经是小学初中同学,在文浅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同学已经结婚了。
之后在摆摊的篾匠老爷爷那里买了一个竹筛,一个背篓和一个提篓,因为之前问过陈婶儿,知道大概价钱,对方没有因为自己是个年轻人就宰人。
文浅问他是不是一直在这个地方摆摊,他点点头,说自己占的这块地方后面是儿子的门面,所以一直在这里。
文浅觉得自己以后可能还会来买,所以问问,量多可不可以讲价,对方笑着说可以,显然是不觉得她会买多少。
文浅拿着东西进了街边的巷子,这边镇上巷子挺多的。
她去了原来打棉花被子的位置,发现一层半的房子屋顶的瓦片都塌下去了。
看着周围没人,文浅在角落里把手里的东西都放进了空间,只拎着一个提篓,走到有人的地方她问了一下原来是搬地方了。
文浅是去问价钱的,用他们家的棉花或者丝绵多少钱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