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文调皮地啵了下嘴,大大咧咧地走上前,一把抬起手,微微用力环住了蓝晨的脖子道“几日不见,还是那样疑神疑鬼啊,臭小子爵爷。”
“哪有你这么称呼人的?”
“嘿,你小子。”
“什么小子不小子的,我是爵爷,放尊重点。”
“去去去,你那套搁我这儿行不通。你怕不是在想,我这个甲支统领来凑什么热闹吧。有啥原因整的,一来许州抽不出人手,二来你们也立了大功。”
“大功?”
“是的。”梁子文点点头道“这伙贼人盘踞多年,收割了诸多赃物,也算是一心腹大患了。”
“那你们怎么迟迟不出手。”蓝晨有些无语。
身后那些白骨枯尸,还历历在目着,如若先奉所早些出手,那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冤魂了......
“像你这么聪明绝顶的人,也会有这个疑惑?”
“可别戴高帽,我就一平凡无奇之人罢了。”
“呵。”冷笑声后,梁子文也是解释道“人手本就不足,如若抽出,只怕腹背受敌。可别此行你们几人便剿了匪,那也是好运罢了,这伙人大闹一番,大部分贼人被清扫了出去,这才捡了漏。”
“这样啊。”蓝晨点点头,勉强明白了先奉所的苦衷。
无论如何,没个漏网之鱼便可,也算保住了一方平安。
“不错啊,听说你这次是大功臣。”梁子文拍了拍蓝晨肩膀“那周大田狡猾至极,却落在了你的手上,倒也是让我想起先前围堵陈老爷的情景了,不如你也加入先奉所得了,正好不日我将出趟远门。”
“哦?”蓝晨瞥了梁子文一眼,“远门?”
“是啊。嘿,你猜哪?”
“京城?”
“真不愧是你。”梁子文笑了笑,眸间荡漾开淡淡哀愁。
“陈老爷......”蓝晨,左右瞥了眼,确认无碍后,才压低嗓音道“那件勾搭异族之事,有着落了吗?”
梁子文耸耸肩“他,已经死了。”
“死了!?”
“是的,就在‘坊市’的第一天,那日忙得连牢里都抽出了人手。而后等我回去时,发现他上吊自杀了。”梁子文冷哼一声“呵,那作假之糙啊,手段上吊之人喉咙处岂会没有淤青,一看便是被人先行杀害后佯装成上吊场面。”
蓝晨张合着嘴,不知该如何劝慰梁子文好。
将计就计,冒着被追究的风险,逮到陈老爷这条‘鱼饵’后,连条‘大鱼’都没钓上,就发生了这事。
不该,不该啊。
梁子文也看出了蓝晨的不甘,摆摆手道“没事,问出了些什么,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有了这些线索后,我也愈发看清事情原貌了,这不,我就被唤去京城了,嘿。”
“京城?是有人传唤你上去的?那此行凶多吉少啊!”
“莫激莫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况且我也留了一手。上了京城伴着风险,也伴着收益。奸人当道,但也有能够信赖的有识之士。不如小爵爷跟我去一趟?”
面对着梁子文的邀请,蓝晨着实有些动心。
但他也知道,还不是时候。
梁子文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况且那‘江’可是波涛汹涌啊。
蓝晨摇了摇头道“许州还有事没处理完,下次,下次吧,如若还有下次的话。梁统领,此去一别,就不知几时才能相遇了,但如若有缘再见,那客,我请定了。”
抱拳躬礼,一切皆在不言中。
梁子文欣慰而笑,转身而去,忙着整理那排排的赃物。
好一会后,才收拾妥当。
一行几十人,几十马,十车,浩浩荡荡,朝许州驰去。
坐在马车,透过小窗,蓝晨眺望着远方,陷入了不知名茫思中。
这份茫思也牵动了外边的林冬霜。
骑马而过,在注意到不安思绪时,吁吁几声,放慢马速后,她问道“怎么了?刚你跟梁统领聊完后,就这样一言不发了?”
“没事。”蓝晨摇摇头,强颜欢笑着“在聊诗与远方,梦想。”
“梦想?梦想是什么东西?”
“说了也不懂。”
“莫名其妙。”林冬霜翻了个白眼“你不说,我怎会懂。”
“不如你载我一程?”蓝晨跟着打趣道“你瞧,来时好好的,怎么回去时我就在马车上了。我想啊,如果能坐在你身后,跟着马儿摇啊摇,震啊震,指不定你就懂了,我也愉悦了。”
“你想死便说,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啧,渣女啊,解了心中困惑后,就把我丢在一旁了。”
“渣女?什么意思?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就是始乱终弃呗你,坏女人。”眼瞅林冬霜杀意邹增,蓝晨赶忙转移话题道“我只是想要个温柔梦乡罢了,连这个你也不肯给我。”
片刻沉默后,林冬霜低垂着头,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