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酒席上,廖大人倒是没有再盯着苏南丞。
毕竟苏南丞只是个小官,一直盯着就没意思了。
第二天,大家就见识到了廖大人的行事风格。
就一个字:以权压人。
他的官职是足够了,可显州本地很多事,他并不清楚。
他严令姚太守将显州五年的账本全部送来。廖大人自己带了一队人,就要开始严查。
并且,从姚太守开始,今日起就要被挨个问话。
这一副审问的架势果然得罪人。
马大人几个都要愁死了,这是来帮忙还是来坏事的?
他紧急派人去给太子传话,两个多时辰后,出去送信的人就被廖大人的属下抓回来了。
特别不客气的将人丢在马大人身边:“大人说头回发现,就不罚了。严查期间,任何人不得离开显州。”
马大人大怒:“我等是奉命来显州办事,为何不能离开?这是什么意思?”
“奉命?”那人冷笑一声:“什么命还大的过皇命?马大人莫不是想抗旨?”
马大人气的心梗:“臣不敢。”
那人走后,送信的爬起来:“这帮孙子,专门盯着咱们的人呢,现在出不了城。”
马大人摇摇头:“你先去更衣吧,一身土,没受伤吧?”
侍卫摇头。
众人叹气,都回到内堂。
廖大人昨日起就去别处住了,这一处别院,只有马大人一行。
此时马大人蹙眉:“看来,廖大人是不会叫我们碰这事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很不安。
“这路数,下官看不懂啊……”苏南丞沉吟:“只是有廖大人这般行事,只怕打草惊蛇。下官看,姚太守一行人,不可能那么轻易被他查出什么。”
“是啊,这可怎么办呢?这就是怕咱们抢功劳吧?”随行陈大人陈安叹气。
“当下还是要给太子殿下传话。”苏南丞蹙眉:“大人们不觉得蹊跷吗?怎么就忽然来个钦差?如今如果马大人您也不能接触这件事了,那后头不管查成什么样,咱们是一点也不知道。先不说抢不抢功劳的话,若是最后查实是显州无事呢?”
众人都是沉默。
陈安尴尬一笑:“我说苏老弟啊,你这是记仇。”
苏南丞一笑:“记仇是有一些的,但是下官说也是实话。咱们什么都参与不进去,过后好坏都是人家说了算。诸位可别忘记咱们来干什么来了。为什么要来。”
“不管这廖大人偏向谁,他是领了圣旨来的。咱们是奉了太子之命来的。”
这里头差距还用说吗?
大家商议了一会,一时间也没什么准确的法子。
马大人叫大家都先回去,独独留下了苏南丞。
“南丞啊,你可有什么办法?你放心,只要你有主意,只管说来。等回京,我定亲自向殿下给你请功。”
苏南丞忙道不敢:“不敢说有什么主意,只是事已至此,怕是由不得咱们。既然如此,事情不如就直接闹大。”
既然压不住,就不压着了。
事情如今不顺自己的意,那就搅浑它。
马大人轻轻叩着桌面:“如此一来,姚实槟也要着急了。”
“是。”苏南丞点头。
别人着急,总好过自己着急。来这一趟,总不好什么都不做。
马大人办事也是一把好手,他能在太子跟前站住脚,就不是个无能之辈。
短短几日,他一边装着跟廖大人争权,一边暗中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很快,显州就传出种种流言。
廖大人是不许马大人一行人现在离开,可他又不敢困住整个显州百姓。
于是很快,陛下派钦差把控显州查税赋,以及显州税赋的问题传出去。
比如说,显州全年的粮食产量,连续几年报上去的结果都与事实不符。
还有显州这贵的离谱的物价。
重点是说廖大人是个清官,青天大老爷,最是为百姓不平云云。
如此之后,竟有不少人哭求钦差做主。
买得起米的还是好的,很多乡下种地的人才悲惨。
他们一年下来劳作不休,却吃不饱。
苛捐杂税是一年比一年多,这里头水分可多着呢。
这不,如今就冒出来了个口赋和户赋。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孩子从三岁到十四岁要交税,而一个户头每年还要交税。
这就是两茬税。
并且还拥有算赋,每个十五岁到五十六岁的百姓每年也要交税。
苛捐杂税又何止于此,种地的百姓们还有田租。
也难怪他们一听说有钦差就急着来找。
这事显然危险,可要是不来,这日子也是过不下去的。
就连马大人也没想到这事能一下子就爆开。
关键是这还不算,廖大人做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