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瘫软在地上,没有一丝反应。若非沈蔓听得到她粗重的喘息声,简直就要以为她已经咽了气。
片刻后,她抽噎了一声,慢慢抬起头,声音粗粝,“殿下想听我说什么?”
“孤要听实话。”
“实话就是,我穿过巷子时,见到有人杀人,惊恐之下,呼喊着跑了出去。敢问此言行,触犯了哪条律例,值得堂堂太子殿下亲自严刑拷打?”
项承昀目光冷冷,“那天,你是故意的。”
女人说了方才那一长串,缓了口气,“我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项承昀站起来,慢慢走到女人跟前,“你故意跑出来,故意制造混乱,故意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就是想趁机逃走。”
“我说的不对吗?”女人缓了一会,似乎有了些力气,慢慢坐起来,“那个人,难道不就是殿下亲手杀的吗?”
在她直起身子的刹那,沈蔓看清了她的长相,双眼瞬间瞪大。
是她!
最初她定制玉簪遇人刺杀时,就是这个女人,脸色苍白地从巷子里跑出来,高声呼喊巷内有人行凶,这才引得沈蔓劝常裕进了巷子,见到项承昀手上的鲜血和地上扭曲的尸体……
项承昀俯视着她,慢慢道:“崔九小姐有个贴身丫鬟,名叫春红。她的手,是你带人折断的吧?”
女人冷笑,“我与她素不相识,何至于断其十指?”
“孤还什么都没说,你又怎么知道她是十根手指被折断?”
女人表情一顿,紧紧抿起了唇。
“看样子,你暗中打听了我不少事吧。”项承昀踱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悠然道,“你趁我离去,加重那丫鬟伤势,巧妙嫁祸给我,离间我身边的人……”
女人嘴角带着快意冷笑,不承认,却也不否认。
“不该说的话,你偏要乱说;该说的话,你死活不张嘴。”项承昀脚步一停,脸色蓦然沉了下来,“我看你就是找死!”
女人啐了一口,冷笑,“不就是怕我说出去,吓跑你那雀儿似的未婚妻吗?哼,鹰隼爱上小雀,注定不会有好结……”
一只脚猛地踢过来,将那女人踢得磕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口血。
常裕收回脚,眼神中满是警告。
女人伏在,头发凌乱铺满身侧,话语中满是恨意与畅快,“殿下养的狗真是忠心耿耿,就是不知您养的金丝雀儿,得知您所作所为后,会不会展翅飞走?”
常裕眉毛一竖,就要再动手,又被项承昀抬手制止了。
“不就是死吗?来啊!动手啊!”女人嗓音突然抬高,“你杀了那么多人,也不差我这一个,来杀了我啊!”
“你想死?”项承昀笑容冷厉,“想与你那负心汉团圆?孤偏不如你的意!”
女人尖叫起来,“你没资格提他!”
身侧侍卫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压在地上,“刁妇!休得以下犯上!”
女人并不挣扎,维持着伏在地上的姿势。
项承昀盯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女人,目光幽暗如深潭,“去把另外那个也带过来。”
那侍卫即刻应声,转身走出门外。
常裕站在原地,看顾着女人。
女人强撑着直起身,声音粗粝无比,“……你要带谁来?”
项承昀冷笑,“你不是嘴硬吗?我倒要看看,你一心想护着的人,是不是如你一样,哪怕命也不要,也要护你周全。”
女人浑身都颤抖起来,灰白的眼眸中却亮起一丝光,“他……你没杀他?”
项承昀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转身自顾自坐了回去。
屋外的吵嚷声大了起来,不多时,侍卫拖着一团东西,扔在众人面前。
沈蔓隔着衣柜镂空,用了好一会儿才辨认出,那原来是一个根本不成人形的人。
这人身体诡异地扭曲在一起,让她想起……想起……
沈蔓一个激灵――这是那天她在巷子里见到的“尸体”!
女人呆愣了片刻,接着便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扑了上去。
眼泪染红她的眼眶,她扭头看向项承昀时,眼中满是怨毒,“你做了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从你们决定出手刺杀时就该知道,这条命,已经不属于你们了。”项承昀冷冷道。
地上那人见到项承昀,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面带痛苦,用骨节用力地敲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咚。咚。咚。
小木屋里的如出一辙的沉闷声响,此刻回荡在屋子里,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人心上。
项承昀恍若未闻。他走到那人跟前,轻声道:“玉卿斋门口那匕首,是你投的。你动了不该动的人,孤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孤要你死不得,活不了,余生受尽折磨,向她赎罪。”
“有什么你冲我来。”女人挡在前,语气极为镇定,“主意是我出的。罪也当由我来赎。”
项承昀突然笑了起来,“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