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六进去后,本想说谈两句,见人已醉倒,只好自顾自走了过去,轻轻推了推她,“姑娘,可要我扶你上床歇息?”
恰逢此时她换了个姿势,整张脸便全部暴露出来。
饶是齐六见过不少美人,此时也不由得愣了愣。
无他,这张脸实在太出色了,便是未睁开眼,也足以美的让人心惊。此刻如玉的面庞经酒气熏染后,生生多了几分媚意,更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齐六盯着眼前人的微红双颊,只觉心中怦然,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碰一碰面前人的脸。
他太想知道白玉染红后的温度,太想知道与自己滚烫的心脏相比,哪一个更热。
就在他的手将要碰到沈蔓时,门却突然被人踹开,一把匕首贴着他的指尖划了过去,刀尖深深嵌入地板。
齐六吓了一跳,忙扭过头去。
只见一人缓缓走入,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环视了一圈后,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
那目光犹如实质,比方那才寒利匕首更让人恐惧。齐六根本无法与他对视,心头发颤着低下了头。
项承昀盯着他良久,直到齐六冷汗直冒,再也支撑不住,这才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齐六不甘心的看了熟睡中的沈蔓一眼,讷讷道:“公子,这位姑娘需要人服侍……”
项承昀一把抽出佩剑,剑尖直指齐六,眼中一丝温度也无。
“滚!”
齐六一抖,再不敢多言,匆忙施了一礼后便起身离开。
他仓皇奔逃直门口,却听那人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齐六心中恐惧至极,说出口的话微微颤抖着,“……客官还有何吩咐?”
在他的注视下,项承昀慢慢转过了身,盯着齐六的脸。
一片寂静中,项承昀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轻且缓地问道:“你方才,是想对她做什么?”
刹那间,齐六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再也动弹不得。
*
素白的手帕仔仔细细拭过每一根手指,随后被人毫不怜惜地丢在地上。
项承昀擦得细致且专注,直到他确信身上没有其他令人厌恶的味道后,才缓步走到沈蔓跟前。
他无意看见桌上那一摞书,动作顿了顿,伸手拿起最上面那一本。
熟悉的书名让他一怔,眼中不由得浮出些怀念。
有关她的记忆总是格外清晰,他记得住当时的每一个细节。
那是他们成婚后的第一年冬天。
大年夜,他却无处可去,最后循着一缕梅香,来到她所居的院落门口。
他冷冷看着雪中红梅,眼中毫无欣赏之意。片刻后,靴子踩着雪的咯吱声临近,她回来了。
明明是那样冷的冬天,她冻得鼻尖都在发红,脸上笑意却不减,怀里抱着一摞书和一包糖,雀跃着踏雪而来。
看到他的时候,她愣了愣,随即展颜一笑,问他,“殿下,你吃糖吗?”
这个画面在他记忆中上演过无数遍,连同其它那些给予过他温暖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中重复。他就凭借着这些微弱的温暖,度过了很多个比冬天还冷的时刻。
那时她怀里抱着的,就有这本书。
项承昀想了想,抬手翻开封面。
他正襟危坐,一页页翻得飞快,很快就看完了大半本,一脸沉思地放下了书。
侍卫见状,表情顿时有些古怪,眼睛似有若无的往那边瞥去。
项承昀却在此刻站了起来,将书递给侍卫,“收起来。去门口守着,不许人进来。”
“是。”常裕应声,接过那本书,走出门外。
门扉缓缓合上,常裕无意瞥见门缝中,项承昀脱下外衫,旋即弯下腰,一把抱起沈蔓,朝着床榻缓缓走去。
常裕倒抽了一口冷气,再不敢多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
沈蔓是被热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刺眼的阳光透窗而入,晒得她周围温度都上升不少,就连她怀中抱着的抱枕也在一刻不停的散发热度,热得不行。
沈蔓翻了个身,皱眉揉着自己抽痛的脑袋,一时竟想不起来昨天干了些什么。
揉了不过几下,沈蔓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她的床上……何曾有过抱枕??!
沈蔓大脑空白了一瞬,猛地扭过头,这才发现床上还有一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陌生人。
更准确点来说,是一个陌生男人。
再准确一点来说,是一个衣衫半解的陌生裸男。
沈蔓瞪大了眼,大脑空白了一瞬,等她反应过来,立刻抬起了脚,把睡得沉沉的男子踹下床。
那人反应极快,在自己的脚碰到他之前就醒了过来,利落地一个翻身,在被踹下床之前落在地上,抬眸看着沐浴在阳光之中的少女:“做什么?”
沈蔓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