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权吃过早餐后,来到客厅外的花园,看了下时间,已经10点20了,张行长的电话应该早打完了吧。他觉得还是应该给他再打次电话,听听消息。如果张行长能够答应帮他担待一下,只需要他对外表示他们银行愿意贷款,现在正在走程序。那么,他也就有理由说服那些供应商了。
张行长这人个子高,方脸盘,长得很魁梧。眉下有一颗硕大的黑痣,那双眼睛在黑黑的眼毛中闪着亮,使人觉得粗犷又精明。
何文权之所以敢这样想,是因为张行长是杰哥介绍的。
那是六年前的春节过后,杰哥电话通知他去找张行长,贷款的事由张行长给他办。当时何文权用公司在桂花沟旅游开发区的600亩土地,以评估价每亩二十五万作为抵押向银行贷了一点五个亿,度过了这几年。他用这几年的时间,把公司项目的手续都跑了下来,项目也在今年的六月顺利的全面开工了。开工典礼还请了张行长来参加。这几年他们也成为了经常一起在桑拿**相见的朋友,他常说:与他们一起干十件好事,不如和他们一起干一件“坏事”,他相信这个忙他应该可以帮。
“你好!张行长,给你拜年啦!”张行长的电话终于拨通了“刚才给你电话,你电话一直在占线,工作辛苦啦!”
“我们银行的通知你收到了嘛?”张行长在电话里匆忙的问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行所有工作都以防控雪灾为主。你公司贷款的事估计要第二季度再考虑了。还有个事我现在也先给你通个气。”
何文权一听张行长的语气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事“什么事?”
“你在五年前贷的一点五个亿,节后就到期了,你得准备一下资金来过一下。你知道我们银行的规矩,都是先归还旧贷,在放新贷。这个事关系到你后面几个亿的贷款能不能通过,你得抓紧办哦。”张行长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听电话里何文权没有说话,于是继续说道:“再给你说个事,我估计节后要调走,具体去哪里我现在还不清楚,只是前几天上面找我去谈了次话。”
刚刚还在为自己想出让张行长为自己担待的主意得意的何文权,现在完全蒙了。他深深的知道,这笔贷款才是要他命的大事。本来节前和张行长说好的把这笔贷款延期一年,等六点五亿贷款出来后,就把这一点五个亿还了。现在电话里完全变了,新款贷不出来,他根本就没有钱来还旧账。
“喂!喂!文权,你在听吗?”电话里张行长的声音略有些提高。
“哦,在听。”何文权有气无力的答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延期一年吗?”
“文权,现在是情况有变化,你要理解我,节后我就交接工作给新来的行长了,延期的事得新行长才能决定了。”张行长的话听着也显得有几分无奈。
其实,自从四年前杰哥和赵苏姬相继被抓之后,张行长几乎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的工作,如履薄冰的生活。在他给何文权的贷款这件事上,资料上是有很多瑕疵的,在贷款政策上和行业对口扶持上也存在着违规和违纪的一些问题。因为是杰哥交办的事,所以他也就冒着风险给办了。如果总行一查,他是要承担很大的责任的。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只希望到期后能够顺利的把贷款收回。他答应何文权后面的贷款,其实也只是给他点希望,好让他能够在其他地方拿这个话题去找个接盘俠进来,或融来更多的资金,只为可以顺利的收回贷款。
挂了电话后,何文权像掉进了一个黑暗的深渊里,看不到一丝的光亮。他知道,现在和张行长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必须马上想办法去寻找拯救公司的新的思路。
何文权明白,在现代这个社会上,朋友所谓的忠诚,其实都对你身上所有的价值的忠诚。不要指望有人无条件的对你忠诚和付出,除非你这里一直都有他想获取的价值。一旦你身上的价值消失了,不仅时代会抛弃你,连你身边的人也会抛弃你,合作、恋爱、婚姻也都是如此。
林英听完林军的坏消息后,心里直范嘀咕。“我们老大知道你不走的事吗?”林英把身子向后靠在了沙发里,心里有些打鼓。如果老大让她陪的话,她还真就不能回家过年了。
林英的家在离北京不远的廊坊市,开车也就一个小时。本来打算送林军去机场后就开车去接男朋友,一起去商场给父母买点东西,再一起回家见父母。她和男朋友已经交往了快一年了,还从来没有带回过家。以往每年春节回家,她就最受不了父母和七大姑八大姨的盘问,这次带男朋友回家就可以堵住那些亲戚朋友的嘴了,心里美美的:今年终于可以自豪的回家了。
“刚刚才决定的,还没来得及给你老大讲呢?”林军说完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站了起来委婉地说:“我还是去给你倒杯水吧。”便向旁边的条桌走去。
“我想这个事就不用给你老大说了吧,不要影响他过节。”林军边倒着水边轻声解释道:“这个算我个人的私事,所以只给你这个妹子说就行了。”他走回到林英的面前,把水递给林英,试探着问道:“就看你这个妹子愿不愿意陪我啦!”说完便哈哈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