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学剑术?这倒也不是不可以。」
李洛道:「我也不是马上就要离开,教你些剑法,亦无不可。」
「只是,究竟能学得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的剑术,大半都是靠天生的「灵性」,一样的招数,在他手里能化腐朽为神奇,在别人手里可就未必了。
「而且,我教的是大魏的剑法,与东岛流派不同,我走之后,恐怕你也很难寻到合适的人再来讨教。」
良一兴奋地说道:「我不怕,洛哥哥的剑术就是最好的,其他武士大人都比不上,我学之后慢慢练,以后一定不会比他们差的。」
李洛微微一笑,「那就好好努力吧,坏我名声是小,若是伤了那你自己的性命,那才不好。」
既然答应了,李洛也不反悔,第二天就做了把适合良一的木剑,先让小少年用着。
为了将基本的剑术教给良一,他还猎了野兽,分了一部分肉给良一家,让良一可以安心习剑。
让李洛意外的是,良一虽然根骨一般,但在剑术上,倒的的确确是有非同一般的悟性。
能跟得上李洛的教学进度,而且也愿意吃苦,再服用一些辅助的汤药,半个多月的时间,足以让良一学习清楚剑术体系的基础部分了。
——要速成让良一变成一个高手,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李洛所做的,就是培养良一对剑术的认识,还有掌握用剑的基本方法,先打好基础,知道怎么进步,对未来有大体的方向。
这样就差不多的。
而且,现在的情况,也没有时间给李洛,让他将良一真真正正培养出来。
所以在良一修炼《纳气决》入门,体内生出真气的那一天,某人就往良一的眉心处轻轻一点。
就和顿悟、点化一般,只是可能没有那么神奇,但良一的脑海中也多了许多的画面。
没有什么比这手段更保险了,懂得搜魂,还恰好想到搜良一的选手,终究还是少数。
这功法也不算什么稀罕物事,他从「北洛」记忆看见,是偶然从江湖客手里得到的,凝练气血与真气的小手段而已。
「或许,找麻烦的人,也很快就要来了。」
野兽对危险会有某种感知,修士亦有一种心血来潮。
像北洛这样的大妖怪,提前感受到什么,那真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就在他封印剑谱和一些精妙的剑术小技巧到良一体内的两天之后,一日下午,贵族家的武士与武藏国的阴阳师就一齐杀过来了。
为首的,是穿着狩衣,年过花甲的阴阳师上野圭澄,此人灵力十分高深,麾下的式神兼顾品质与数量,阴阳术亦颇有造诣,算是个难缠的人物。
出卖李洛的也不是别人。
正是当初在海上救助他们的老汉拓仓。
钱财动人心,这萍水相逢的交情,也怪不得人家。
当初是拓仓将李洛和柿饼领到了白云村安顿下来,如今也一样是拓仓带了人来找李洛的麻烦。
拓仓也没有什么大的志向,但他希望能够借此搬到城里定居,然后再给儿子说上一门好亲事,过上比现在要更安全更富足的生活。
哪怕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理解他,哪怕在村里再也待不下去,受村里人不待见,忍受那些或不爽或嫉妒的眼光,千夫所指。
拓仓也在所不惜。
当巧舟愤怒之下,质问自己父亲的时候,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第一次露出凶恶贪婪、破防到底的那一面,像是要宣泄出这辈子所有的压抑。
村里人则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还以为,大魏修界一向自视甚高,不屑来此,倒没想到大魏妖族还有你这么个小子,在我们东岛耍威风,害人性命。」
上野圭澄虽然年岁大了,但身形却十分硬朗,脊背笔直,形象萧疏轩举,湛然若神,神情肃然冷淡,倒显出刚毅尖锐的神采来了。
他手中拿着绘有红叶的蝙蝠扇,扇子也捏得很紧,腰间挂了类似灵镜的法宝,还串了类似符宝的东西。
那折扇一指,便有数道灵光从不同方向打击李洛。
「饮冰」出鞘,剑锋所至,清晖席卷,堪堪停云落月。
那些灵光也随着剑芒,消散于无形。
「看来,东岛的修行之人,确实不怎么厉害,无怪我们大魏瞧不上这里了。」
既然上野圭澄说话不客气,还提起大魏的事情,那李洛自然也不会和他客气。
哪怕只是言语之间,以他的性格,也是一定要找补回来的。
冷眉横剑,妖气释放出来,青年周身冷峻、锋锐,让人胆战心惊为之侧目,那仿佛合着无尽戾气杀意的冷峻,同如血的残阳一起,要席卷摧毁这方空间似的。
那些武士拿刀的手都在颤抖,甚至有不少人将刀剑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明明是大热天,却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并且身体不住发抖,周身就跟被三九寒天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