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赛在星期五下午举行,秉承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一班和四班进行球艺切磋,为校运动会预热。
冒着蒸汽的篮球场上,岑北亭穿着白色运动服,红色球鞋奔跑。
他三步晃过对手,起跳,上篮。
球进了,全场欢呼。
他高举手臂,连蹦带跳地对着人群比“耶”,模仿他最喜欢的球星庆功标准动作,像一阵红色旋风在操场上跳跃。
他奔跑着,目光望向观众席的人群,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岑北亭嘴贱是嘴贱,但打起球真的挺帅的。”篮球场边的长条椅上,崔奥利晃荡着两条腿,嘴里叼一根橘子汽水味棒棒糖,吹了一声赞赏的口哨,鼓掌:“漂亮!”
岑北亭听见崔奥利的声音,朝她们的方向看了过来,然后他也看到了许欣,像是献宝似的,他左边眉毛对她得意地扬了扬。许欣有些好笑,嘴角也微微动了动。
裁判吹哨,比赛再次开始。岑北亭首发,他们的队形是二三联防,上线两人,下线三人,岑北亭拿到球后,稍稍斟酌,将球投给了李晓侯,李晓侯带球进攻,虚晃三人,将球又向岑北亭投去,岑北亭再次夺得篮球控制权。
拿到篮球后的岑北亭是会发光的,身形矫健,那是经过了无数风吹日晒的打磨,于是精致又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他机敏地调整站位,他处在三分线的边缘,他双脚轻点地面,身体弹跳而起,腹部核心肌肉群更着蓄力,将他提了起来,全身的力量调动至手臂和手腕,岑北亭瞄准,投篮。
就在篮球即将脱手的瞬间,一个人狠狠地撞了过来,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篮球跟着脱手,但准头方向完全改变,下一刻便滚落在地。
岑北亭起跳强行终止,人在半空中歪了一下,和那个撞过来的人双双摔倒在地。
裁判立刻吹哨:“嘘!”
岑北亭摔得并不轻,他膝盖着地,肩骨和那人撞在一起,发出咚咚两声闷响。
他倒地后便爬了起来,两眼喷着火,说:“犯规,他们犯规!”
撞人的罪魁祸首在队友的搀扶下也爬了起来,他用他的故意犯规为他们队争取到了一次点球机会,于是俨然被他的队友们当成了“大英雄”,他看岑北亭的神色颇为得意――我就犯规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岑北亭冲过去就要抓那人的衣领,裁判出面制止,这不过是学校的篮球友谊赛,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让岑北亭罚点球。
岑北亭脾气一下上来了,“他犯规,你没看见?”
李晓侯也忙劝架,拉住像一头失控的狮子濒临暴走的岑北亭,说:“岑哥,算了算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我们不跟他们这些垃圾计较。”
岑北亭对李晓侯吼:“去他妈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比赛,就是要赢!”
裁判再次对岑北亭吹哨:“你是裁判还是我是裁判?打不打?不打下场!”
岑北亭冷着脸,站在罚球处,篮球再次向他扔了过来,他抬了抬手,便接住了。他抱着篮球,甚至连瞄准、起跳这些准备动作都没有做,仅仅原地踮了踮脚,便将手里的球狠狠地砸了出去,“哐!”
篮球进了,一个漂亮的“三不沾”――不沾板、不沾筐、不沾网。
“漂亮!!!”
“牛逼!!!岑哥牛逼!!!”
又一阵欢呼声里,主动权再次回到了岑北亭手里。
七分钟已过,裁判吹哨,上半场结束,一班领先八分。
篮球场的另一角,已经站着几个漂亮女孩,手里拿着冷饮,阳光下透明玻璃瓶的表面爬着一层密密麻麻的水珠。上半场中场休息,她们去给篮球队队员送水。运动员们昂头喝了大半瓶,剩下地全浇在头了来看他比赛的,都答应了,怎么又不来?
“你耍赖!”
“你耍赖还不承认!”岑北亭跟许欣对着吼,吼到一半,猛地顿住,突然不说话了。
许欣等着岑北亭吵,她倒想看看他今天还能跟他吵出什么花儿来,可她等了半天,迟迟不见岑北亭呛声,她皱着眉头看,发现岑北亭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看什么看?”
岑北亭突然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诧异地说:“许欣,你是不是吃醋了。”
许欣差点没被岑北亭噎死,她把书一摔,吼道:“岑北亭,你能不能要点脸?比赛是你要我去看的,我吃你个毛线醋?”
“好,”岑北亭话锋一转,说:“那你说,你没吃醋下半场为什么不看?”
他歪着头看她,一脸小人得志。
这是什么逻辑鬼才,许欣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我想回来写作业了?不行?”
但许欣的话岑北亭一句也听不进去,他一手捂上心肝,一脸陶醉:“原来你已经准备看我整场比赛,为我加油,结果看到另外一个女生竟然向我表白,于是伤心欲绝,连下半场比赛都看不下去了……”
许欣终于忍无可忍,老虎似的向岑北亭扑了过去,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