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边陲,谢家村略显残破的祠堂外,平时充作打谷场的空地上站满了人。
几十名穿着新衣的少男少女整齐的站在一处,周围的地面上以他们为中心,正画着一幅怪异的阵法图形。
阵法之中,散发着淡淡的青色荧光,神异无比。
阵法中那些少男少女们嘴里都含着一颗淡青色的丹药,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正在承受着莫大的压力和痛苦。
不时有少男少女在阵法之中晕倒,随后被周围的青衣汉子们拖出去,并且拿掉身上的腰牌,宣告选拔失败。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阵法之中就只剩下了三个少年拼命坚持。
村长家的二儿子谢如意,铁匠家的老大谢盖运,还有一个竟然是村中的外来户陈家那个小憨子。
小憨子,原名陈奉天。
因为他父亲陈元朗性格憨直,做事向来直来直去没什么脑子,得了个外号陈憨子,加上本家是谢家村的外来户,所以陈奉天也就来了个子凭父憨,落了个小憨子的外号。
说是小憨子,而且还长得黑黝黝的,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农户小孩,但陈奉天从小的表现却是机灵的很。
去年的时候,山洪埋了谢家村眼看着就要收成的山田,眼看着一年苦工毁于一旦,村里马上青黄不接,谢长发立刻就安排人到边城求援。
然而受灾山村不止谢家村,边城调配救济粮草的效率再高,谢长发安排人塞给边城将军的钱袋子再沉,也要拖上一个月才能见到粮食。
一个月无粮,村里的老弱妇孺,怕是一个都剩不下。
村中青壮一起出动,能打猎的打猎,能挖野菜的挖野菜,但是在山洪影响下,收效甚微。
最后还是陈奉天灵机一动,带着村子里的娃娃跑到后山,掏空了所有松鼠田鼠的洞,愣是掏出了一千多斤的粮食,让村里人靠着杂粥抗到了救济粮送到。
从那以后,叫陈奉天小憨子的人少了不少,连带着陈家在村子里的地位也算水涨船高,以至于他一个外姓人,竟然也能有机会在谢家村参加青山派的选拔!
出乎所有人预料,在众多娃娃里,这陈奉天的年纪最小,身子骨也最弱,但此时的表现,却是最为惊人。
哪怕坚持到了现在,陈奉天的表情也不过是带着一丝凝重,身体并未颤抖,甚至连一滴汗都没有!
坐在一侧高台上,一直都稳如泰山的几个人见到这个场景,这才是微微有些动容。
其中一个身穿锦袍,看上去十分年轻的书生,一摇自己手中的折扇,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有一炷香就到了两个时辰,这些娃娃,实在是太可惜了!」
「没想到,今年这谢家村的苗子竟然都这么好,换做是以往每年,就算已经晕倒的娃娃,也能入我青山派做外门弟子了。」
「剩下这三个娃娃,都算不错,尤其是那个穿着破烂的小娃娃,若是能坚持到最后这一炷香结束,就直接收入内门吧!」
恭敬侍立在一旁的村长谢长发,表情微微一变:「寿先生,这次的选拔难道有所变化?」
书生瞥了谢长发一眼,冷哼了一声:「有没有变化,难道我还要给你交代?」
谢长发吓了一跳,冷汗连连,又是作揖又是拱手:「那倒不是,是我多嘴了……」
青山派,是燕国境内数一数二的大门派,更是附近方圆百里实际上的掌控者。
每过三年,青山派就会派人到势力范围内的各个村子选拔有潜力的后生收入门庭。
谢家村不知道是因为人杰地灵还是好运使然,连续四次选拔,都有数人被收入青山派中。
村中后生成为外门弟子,门派给村里补助十两银子,成为内门弟子,补助五十两!
无论哪种,对这些穷苦山民来说,那都是巨款。
虽然此前进入青山派的大部分都只是外门弟子,但也给村子带来了极大的好处。
十几年来,谢家村一跃从原本的贫苦山村变成了附近难得的富村,就是仰仗于此。
突然听到那青山派特使所说余下三人都有收入内门的希望,谢长发顿时来了精神。
他朝着特使微微躬身一礼,随后转身看向了阵法内的三个小娃娃,心情有些激动。
谢如意那是他亲儿子,如果能入内门,不但能给村里带来一百两的收入,还能给家里补上两倍的补助!
算下来他最少能拿到两百八十两的银子,足以在十里外的边城买山一座宅院了。
在燕国,富足人家一家三口的月开销也不过是一两银子罢了!
谢长发的表现,引得那位书生特使的眼底闪过了一抹鄙夷,却并没有直接表露出来,只是微微闭合起了双眼,原地养起了精神。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那个奇怪阵法外的光芒逐渐消失,里面的三个小娃娃全都松了口气,随后跌坐在了地上。
阵法带来的身体和精神双重压力,早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承受能力,在阵法之中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