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戳到燕临渊小腿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燕临渊整个人都绷紧了,像是骤然拉紧的琴弦,浑身的骨头都不自然的拧动,就连椅子都冒出了嘎吱的一声响。
他以为燕临渊在生气、要把他丢出去,所以他立刻缩回了手指头,抱住自己的小腿,顺便把脑袋埋在自己的膝盖上、将脊背往角落里努力的挤,试图把自己挤进最里面,这样燕临渊就没办法把他拖拽出来了——大概吧?
当他把自己挤到根本无法再挤的时候,秋蝉才听见燕临渊开口。
“躲到我这里做什么。”燕临渊的声音比今天傍晚时更沉了些,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冷冽,隐隐似乎还有些被触犯的愠怒。
秋蝉吸了吸鼻子,躲在桌子底下嗡声嗡气的说:“赵挽乐来了。”
燕临渊的目光费力的从桌角下露出来的那双腿上挪开,想了近十秒才记起来这个人是谁,想起来赵挽乐的身份的时候,他都气笑了,操。
“赵挽乐是被包养的小三,你是要被正娶的少爷,就算是联姻,我们家也敬着你,要打也该是你打到他,你怕什么?”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燕临渊莫名的有点发恼,他的膝盖重重的撞上了书桌桌腿,声线冷冽的说道:“出来。”
燕临渊以前见过秋家人,虽然算不上聪明,但是一个比一个刁蛮心狠,怎么这个秋蝉就能这么笨。
被小三逼到跳阳台,他是从没见过。
秋蝉眼睁睁看着燕临渊的膝盖撞到了他旁边的桌壁上,耳边“咚”的一声响,把他吓的当场抱住了燕临渊小腿。
他以前每次和妈妈撒娇的时候都会随手抱着妈妈,妈妈就会消气很多,次数一多,他一害怕就会忍不住抱点东西。
“你别生气。”秋蝉说:“我就躲一下。”
被抱上时,燕临渊头皮都麻了一瞬。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的四肢僵化住了,脑袋里闪过了“软香温玉”四个字。
秋蝉个头不矮,足有一米七五,但人瘦、骨架小,骨头又软,四肢竟然可以全都缠绕在燕临渊的一条腿上,某种弹性十足的地方划过了燕临渊的脚背。
燕临渊向后一撤,椅子“嘎吱”一声划过地板,秋蝉也被他带的从书桌底下向外挪了一些,燕临渊向下看去时,正看见秋蝉的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膝盖处,眼圈通红,可怜巴巴的抱着他,小声说:“赵挽乐会打我。”
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小流浪狗,被人打怕了,缩在雨后的屋檐下,遇到了个路人就奶汪汪的叫,既怕别人踢他,又怕别人不理他。
燕临渊喉结上下一滚。
秋蝉跪在地上,以一种略有些别扭的姿势抱着燕临渊的膝盖,然后他听见燕临渊问:“你不怕我打你?”
秋蝉立马给了燕临渊一个讨好的笑容,又一次全方位的开始展示自己的草包脑袋:“不会的呀,你是我的好弟弟,我是你的好嫂嫂。”
那时屋内寂静,窗外有蝉鸣,细润的腿,白嫩的脸,乌黑的眼,和他见过最好看的笑组合在一起,成了一个月夜之下,傻乎乎的秋蝉,让燕临渊呼吸都滞了片刻。
恰好在这时,阳台外面传来了一声喊。
“是不是跑这来了!”赵挽乐终于找到了阳台,他也跳过来了。
秋蝉立马缩回桌子底下,继续在桌子底下装鹌鹑,然后偷瞄外面。
他的视线有限,只能看见在他跳过来的一瞬间,燕临渊抄起桌上的什么东西就砸到了阳台上,似乎是水杯,总之,那玻璃样的东西“啪”的一声碎掉,赵挽乐惊呼出声的同时,燕临渊冷冽低吼:“滚。”
秋蝉看不见外面的画面,他只能听见赵挽乐外强内荏的喊道:“燕临渊,我是你哥哥的——”
燕临渊嗤了一声。
靠爬床上位的东西,他就算打断腿扔出去,燕听山也不会来问一句。
他连一点客套的意思都没有,冲阳台一昂下颌:“是你自己滚,还是我扔你?”
当时秋蝉正微微探出头来,从下往上看时,他看见燕临渊冷硬紧绷的下颌线,和脸上淡漠疏离、毫不在意的神色。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燕临渊垂下眼来,锋锐的如同刀锋般冷冽的目光与他一触上,秋蝉便觉得头皮一麻。
燕临渊...好凶哦,像是大狼狗。
但是,燕临渊也帮了他,保护了他。
燕临渊真好,既喊他大嫂,接纳他,又在他危险的时候保护他,以前就连秋家人都不这样保护他。
秋蝉感动之余,草包脑袋也跟着又一次转起来了,他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能在秋家和燕家之间周旋下去,给自己找到一条生路的好办法。
他跟秋家人天生不合,秋家人鄙夷他的出身,既要让他服从命令,又处处要压榨他,欺负他,不把他当成个人,只当时养着的猫猫狗狗,高兴了摸两下,不高兴踹一脚,他在秋家没有出路,他跟秋家人是永生不能好好相处的,但是他还有另一条路。
也许,他可以通过和燕家人培养感情,在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