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耀在赤牙石蚁将徐安邦身上坏死的腐肉去除干净后,便准备开始下一步治疗。
不过,在那些赤牙石蚁从居安邦身上离开之后不久,他们便是变成了灰白之色,而后没了生息。
望着那满地尸体,红怡一下傻眼了,头皮一阵发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究竟是……”
“腐骨噬心煞气,本质是死气、怨气与土行之气结合之后而诞生的一种煞气。
其属性,是阴属土行。
而赤牙石蚁,是阳属土行。”
苏耀幽幽道:“阴阳相克,赤牙石蚁以煞气为食,固然能够将这腐骨噬心煞从徐公爷的体内一点点压制、抽离。
但当它吸入煞气过多之后,阴盛阳衰,此消彼涨之下,自然会被阴属死气侵体,而至于结果嘛……”
苏耀指了指那满地尸体,其意不言自明。
苏耀转头望向了徐安邦:“老大人,麻烦您张开嘴,让我看一看舌头。”
徐安邦依言照办。
苏耀仔细查看了一遍之后,又以金针刺入徐安邦颈后的玉枕穴与肋下三寸处。
顿时,一小股细微的黑血,沿着金针渗了出来。
苏耀忍不住低声怒骂了一句,“操!”
昭阳见苏耀脸色难看,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苏耀分外郁闷道:“这些年为国公爷诊治的人,究竟都是些什么庸医?”
眼见苏耀直接骂了出来,徐云晴也是直觉不妙:“苏兄,此话怎讲?”
苏耀无奈道:“徐公爷所中,并非碧蟾赤阴毒,而碧蟾雪魂丝!也叫碧蟾冰魄蛊。
这两者,前者是毒,后者却是蛊。”
毒与蛊的区别,不用我说,你们也该知道,毒是死的,而蛊,则是活物!
两者之间,症状表面看上去相同,但本质却是天差地远,截然相反。
而且,由于后者是活物,只需在培养之时,添加新鲜的赤阴草汁液和碎末喂养,便能达到症状看上去与碧蟾赤阴毒一样的效果!”
苏耀叹了口气:“我就说,以定国公府之尊,天下有多少名医请不到?只要救治及时,这碧蟾赤阴毒又何至于拖延到今日的地步?”
苏耀很明白,那赤阴宫主这一手的狠辣之处,碧蟾赤阴毒本就症状明显,那么,倘若对方在和徐安邦交手之时,再大喊几句诸如:“哈哈,徐安邦,中了本座的腐骨噬心毒,碧蟾赤阴毒,汝命休矣,时日无多了,哈哈。”
那么,徐安邦是否会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中的就是碧蟾赤阴毒呢?
而徐安邦在向医者描述疾病症之时,是否又会提到这一点?
显然,这是毫无疑问的。
而后果么……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
闻言,徐安邦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好歹是一代国公,威镇东南,大风大浪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就算事关生死,依旧是面不改色。
反倒是徐云琴,顿时就花容失色,脸色极为难看,急切道:“苏大哥,家父之伤,难道当真无救?”
苏耀叹了口气道:“这倒不是,只是,倘若我有化神级数的修为,救治令尊,不说易如反掌,却也有十足的把握。
可如今,我却是只有七成的把握。”
徐云琴明白了。
孰料,徐安邦却是洒脱哈哈一笑道:“我道是什么大事?世上哪有什么事情是万无一失的?有七成的把握已然足够。
小兄弟,你尽管放手施为便是了。”
苏耀叹气道:“国公爷,要想治疗你此番旧伤,还有一个极为棘手之事。”
“何事?”
“要将蛊虫逼出,便需要有人替死。”
苏耀叹了口气,无奈道:“可是,谁会愿意平白无故,赔了自己的性命呢?
虽说不会当场就死,可是一旦蛊虫入体,那么至多,便也只剩下一、二十年的寿元了。
而替死之人却必须正当壮年,至少也要有先天的修为,这谁会愿意?
而且,一旦这蛊虫入体,那届时,一身根基修为,也基本就废了大半。”
苏耀无奈摊手道:“谁会愿意干这种傻事儿?”
闻言,徐安邦却是笑了:“这种人,当然是有的。”
“啊?”苏耀顿时傻眼了。
徐安邦解释道:“大乾军中有罪囚营,每年那么多流放三千里,与披甲人为奴的犯人,都是犯了重罪的官员家眷。
这其中,男子大多都充作了炮灰,而女子……”
徐安邦没有再说下去,但苏耀已经明白了。
此事,只需要寻一军中死囚便好。
作为交换,徐安邦可以将对方的姐妹父母放出,保他们以后生活安逸,衣食无忧。
这个交易,会有很多人愿意做的。
苏耀叹了口气,再次意识到这个世界,与他前世的故国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