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人少,四处寂静。
水榭旁有一竹屋,是刚修建的,流水潺潺,竹林内空气新鲜,是一幽会的好地方。
顾锦瑟将烛光晚餐安置在竹屋内,夜色凉凉如水,月亮悄悄越过柳梢头,竹屋半开的窗户吹来一阵阵凉风,烛火被吹得四下摇曳。
两人对面而坐,顾锦瑟勤快地斟酒,明祎在她对面端着,把玩着琉璃盏,脸上微热。
顾锦瑟坐下,望着她,“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该说什么呢?”明祎淡淡道。
烛火黯淡,明祎面上映着烛火,烛火朦胧,带着一层又一层的神秘感。
“说说你的过去。”顾锦瑟抿了口葡萄酒,“我也可以说说我的过去,你先说,我想多了解你。”
“我七八岁的时候跟随陛下回宫,做了他的养女。这些年来,我利用他的愧疚,一次又一次的算计他。”
“陛下优柔寡断,有情,却乱用情。”
“外人都说我与陛下苟且,是他们不知陛下看我的时候是在想我阿娘。他看着我,也等于是在看我阿娘。他们都不知我欺负我阿娘的人是当今天子。德妃一直以为是她的容貌好,入了陛下的眼,才有赵家今日的地位。”
“你可知晓站在高处看着他们自以为是,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情。德妃每回见我都说赵家百年世家,地位更上一层楼,赵家子嗣昌盛,赵家子弟才学斐然。其实呢,不过是阿娘用她的命换来的。”
言罢,她端起酒饮了一大口。对面的顾锦瑟眯了眯眼,在明祎唇角勾住的时候,她的心抖了一下,眉眼微皱,问道:“陛下为何不说呢。”
她不大理解这样的关系,为何所有的罪责都落在女人身上呢。
明祎晃着酒盏,抬头笑了笑:“因为那时他刚登基,地位不稳,太后可以废帝。他没有能力、嗯、下半身思考……”
夜晚冷风阵阵,香风习习,烛火随着轻曳,陡然添了几分暧昧。
明祎脑袋微晃,摇晃、摇晃,哦豁,喝多了。
顾锦瑟莫名,不过三杯葡萄酒罢了,怎么就醉了,她看着明祎,微笑道:“你醉了。”
“嘘,我阿娘也是,那回夜宴酒醉,他诓了我阿娘。其实,赵家的姑娘不会喝酒,喝了就会醉。”明祎将手指放在唇角边,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射在脚下,她冲着顾锦瑟眨了眨眼睛,问她:“我醉了,你会欺负我吗?”
顾锦瑟唇角动了动,她很想,真是很想,尝过一回以后,她就恋恋不忘,但明祎开口了,她就不能。
她摇首,心虚地垂下眼皮,“不会。”
对面的明祎却伸手,掐着顾锦瑟的脸蛋,“顾锦瑟。”
顾锦瑟拂开她的手,“别碰我。”
“你生气了。”明祎托腮,粲然微笑,“顾锦瑟,你很小气。”
“哪里小气?”顾锦瑟不解。
明祎继续说道:“你有仇必报。”
顾锦瑟:“?”
“我咬了一口,你就还我三口,不是小气吗?”明祎唇角弯弯,往日冰冷的眸子里显出几分温柔的笑,没有那股深邃,似冰雪消融,表面的冰雪开始融化了,漾着水泽。
顾锦瑟瞪着她,抓起她的手腕就狠狠地咬了一口,明祎险些炸毛了,“疼、疼呢。”
手腕上多了一圈深深的压印,明祎握着手,要哭了,磨磨后槽牙,不经思考扑向了顾锦瑟。
两人从凳子上翻了下去,哐当一声,竹屋外的春月听到了,下意识皱眉,想推门去看,耳畔似乎掠过夫人的声音:“屋内的动静,你、什么都没有听到。”
春月探上门的手又收了回去,似乎听到了明相的声音:“你打过架吗?”
被她压着的顾锦瑟蓦地懵了,以前觉得明相接地气,好家伙,现在钻进了地表层,别说接地气了,简直是女流氓附体。
明祎利落地掐着她的脖子,目露凶光,自问自答道:“我打过很多回,抢吃的、抢袄子吃……”
顾锦瑟发笑,“那你现在抢什么呢?”
“你咬我,我就坐以待毙吗?”明祎不满,掐着她的手微微用力,顾锦瑟脸色通红,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好强啊。”
明祎笑了,得意道:“我本来就是最厉害的,快喊姐姐。”
顾锦瑟想笑,憋着笑,“姐姐、姐姐。”
明祎这才松手,爬坐起来,桌上的烛火散落在她的面上,明灭不定。随后,顾锦瑟摸着自己的脖子爬了起来,以前,她只看到了明相风光霁月的表面,冰山显露的一角,今夜显露出另外一面。
好家伙,吓死人。
明祎靠着她的肩膀,鼻尖散着一阵香气,她慢慢地开口:“顾锦瑟,我有许多追求者。他们都说倾慕我,说的话与他一样,唯独你不一样。”
顾锦瑟:“……”男人和女人本来就不一样。
她生气,明祎蹭着她的肩膀,“你直接亲我了。”
顾锦瑟羞得脸颊通红,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