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沈一怔。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说是你,会不会给这个孩子极大的冲击?
与此同时,宓沈才知道甯阶竟然在去汝山之前就对他产生了那般心意。
甯阶见宓沈抿唇不语,心慢慢沉了起来。
从他睁眼开始他便察觉处处不对,先是师尊对自己的态度,再是归境的态度,最后是……是师尊的初元。
先前与师尊隔着一段距离没有察觉出师尊初元如何,如今两指相触,竟发现师尊的初元被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夺走了。
想到这,甯阶抬眸看向宓沈,见他的脸一道青一道白的,心更是沉重。
他攥紧宓沈的手,轻声道:“师尊……”他抿了抿唇,斟酌良久,轻声续道:“男|欢|女|爱,此乃古之常事。虽然梁陵讲究禁|欲|约束,但师尊也不要因此而感羞耻……”
甯阶顿了顿,忍下|体内滚涌的血,继续道:“若对方是师尊心悦之人,这本就是高水低流、顺势而为之事。若对方是强迫……”
甯阶倏地说不下去了。
他的师尊可是微雾仙尊啊,这世上谁能强迫他?!
这般想着,甯阶慢慢收手,敛眼,紧抿淡唇,缓解自己心中滚滚翻涌的酸水。
宓沈脸上的红意熏得他生疼。
幸好甯阶停了下来,他感觉如果甯阶再说下去,他真的能被煮熟。
宓沈不愿提这些过于隐私的事,但见甯阶的情绪极低,心中对他的不忍与疼惜骤然超过主动说起此事的羞耻与羞涩。
他抬手轻捧起甯阶的脸,微微逼近道:“阿阶,我接下来的话,你认真听。关于我初元……”
宓沈没说完,就听伏凇在阁外道:“哥,我听归境说兄姊失忆了,见你屋内灯火还亮着,是还未休息吗?可方便现在见我和王沂一面?”
兄姊?
甯阶蹙紧眉头。
窃蓝山只有他和师尊两人在,伏凇唤谁为兄姊?
一个想法倏地在甯阶脑海中跃出。
他的心颤了一下,立马回神。
回神后,宓沈清冷细腻的脸又全部映入他的眼帘之中,让那个想法在脑海中再次摇旗,像窜火般疯狂燃烧起来。
甯阶连忙别开眼,准眸看向四周漆黑一片的环境,心道:伏凇定是了解师尊还未歇息,这才出声。
宓沈不能晾着伏凇,松开手直起身子,散灵把屋内的荧火蔷薇点亮,淡声道:“阿凇,你去书房等我吧。”
伏凇也不意外,回道:“好。”
灯火点亮,宓沈这才发现甯阶并未宽衣,而且他并未睡在两人经常床褥错位的冰床上,而是靠近冰床并矮于它的软塌上。
宓沈低眸掸了掸被甯阶压攥发皱的衣袖,轻声道:“阿阶你整理一下,我们去书房见一下阿凇他们两个。”
甯阶见宓沈站起身来,原本因他靠近而差些爆裂的心脏这才重新缓了过来。
他站起身,轻轻拽平自己微皱的衣衫,低哑着声音回道:“嗯。”
到了书房,甯阶见到一身红衣却散去通身魅惑阴柔而微微修雅的王沂怔了一瞬。
王沂见到宓沈来后,抬手恭敬地向他行礼,礼毕见甯阶目光怔然,不觉又露出他那魅惑的笑:“兄姊,好久不见。”
听到王沂唤自己兄姊,甯阶的心再是悸动的一窒,不过之前因为心里有了猜测,此时倒也很快恢复如常。
他走到王沂身边,问道:“你……”
王沂坦然一笑:“看来甯兄是真的忘了。我之前行事偏柔,主要是担心别人看出阿凇身边的宜信是我这才行此策。”
在大战刚结束不久后,王沂一直等着甯阶来问。他知道甯阶早就怀疑宜信有问题,没想到等来的是他游历四方的消息。
最后这个问题还是王沂自己问的甯阶,而当时甯阶只是以一句轻描淡写的――早已猜到,打发了他。
之前王沂心底就清楚不会看到甯阶对这个问题怔然的神态,没成想他竟在六年后见到!
真是世事无常。
宓沈对伏凇道:“阿凇你也看到了,就是这个情况。”
伏凇走进甯阶,掀开他的衣袖,在他手腕处输送灵力。
甯阶在伏凇握住自己手腕时便已感到不适,但见宓沈全然信任伏凇,这才别过头蹙眉强忍不适。
灵力运转甯阶一周后,伏凇收回手,道:“是沉迭香。”
宓沈问道:“那是什么?”
伏凇指了指案桌上玉钩旁那株淡紫色的花,道:“这是沉迭花,之前你们在江府闻到的那股香味就是沉迭花与曼珠沙华混合而成的。”
伏凇说着旋身看向甯阶,她淡声道:“低头。”
甯阶回眸看向宓沈。
见宓沈颔首后,这才乖乖把头低下。
“嘶~”
伏凇往某个地方轻轻一摁,甯阶措不及防感到一股痛,没忍住嘶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