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首轻声道:“师尊,这是江却的声音!”
宓沈一听齐菇的声音,眼中也闪过惊愕。听到甯阶的话后,他用唇语问道:“确定?”
甯阶点头确认。
宓沈微微敛眼,葱白细长的手指下意识轻抚着甯阶送给他的发簪,低声道:“幻音药。”
不等宓沈细思,屋内齐贞又道:“ 不枉江曲研究了这么多年,你服用幻音药后的声音与却儿分毫不差。”
齐菇笑道:“确实如此。”
齐贞脸上的笑意还未维持,转瞬又换上一副忧心:“元西送过去了吗?”
齐菇点头:“夫人放心,一切皆已办妥。”
听到此处,宓沈也确信江却确实知道他父亲做的恶。
宓沈对甯阶使了一个眼色,甯阶立马明白宓沈的意思。
两人默契地离开门口,走到一侧的走廊上。
宓沈习惯性地把手背在身后,道:“仍需细细查证。”
甯阶点点头,随后他道:“师尊,我们不如再临祠堂?”
宓沈没有回话,而是朝着一旁的梓泮池走去。
甯阶看着宓沈一身红衣在月光下、牡丹旁毅然决然地朝池塘走去,此时他心中完全没有见到月下花中美人的热意,有的只有一种莫名的慌张。
他没忍住,往前走了一步,喊道:“师尊。”
宓沈听言止步,回首望去。
他见甯阶一脸慌意,开口安抚他道:“无碍。”
话落,宓沈不再回头,继续往前走。
到了一处,宓沈停下,他微微敛袖抬手一触,红色的灵璧出现在两人面前。
宓沈用指腹触着这红色的灵壁,淡声道:“果然,我们在江却的视野。”
甯阶压下来历不明地心慌,走到甯阶身侧,与他一样伸手触摸着这道红色灵壁。
他轻声道:“这是江却的世界。”
甯阶说完,转眸看向宓沈,而此时宓沈也转首看向他。
两人目光相触,空中凝起的是心有灵犀。
正如两人所言,这个幻境是江却的世界,不消一会儿,天已熹微。
宓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回房吧。”
甯阶压下那股慌张带来的刺痛,与宓沈一同回到新房。
两人推开门,房间一片空寂。
但很快,熟悉的香料味道慢慢袭来。
宓沈的面容出现浮动,旋即两人的灵魂抽离出来,他们站在一侧,看向江却与元西。
元西身着常服向江却行了一个礼。
江却冷着眼微微颔首,并未有扶起元西的念头。
元西也不在意,自己起了身。
元西开口道:“昨夜疲累,一些话也不便在你我新婚之夜相谈。今日寻你,除了要一同向母亲请安外,也希望江家可以兑现承诺,把测试灵根的古樟枝借我一观。”
江却蹙眉道:“你要这个作甚?”
元西淡淡一笑:“家中有一小妹,想知道她的灵根如何。”
江却回道:“归宁之日,携上即可。”
江却对元西没有耐心,他冷淡道:“走吧,母亲在等着我们。”
元西喊住他:“江却!”
江却停住步子,但他没有回头,只是不耐烦道:“还有何事?”
元西也不在乎江却的态度,她淡淡一笑道:“江却,我今日便想用一下。”
江却道:“为何?”
元西语气平淡道:“之前及笄前,家母携我来家中。汝山习俗,女子及笄前可来江家测试灵根。母亲便拿出古樟枝让我轻握。那日我才知晓我的灵根也算上乘。”
江却的语气不冷不热道:“你想如何?”
元西淡淡一笑:“我想再测一下我的灵根。”
江却回道:“可以。”话落,他露出讽刺的笑:“既是你想用便说你想,不必拿你妹妹来做掩饰。”
空气忽停滞。
良久,元西开口道:“江却,你很讨厌我。”
江却仍旧没有回头,他冷笑道:“颇有自知之明。”
元西再次沉寂。
江却没有耐心,他冷声道:“走吧。再不去,就误了时辰。”
元西没有抬步,而是道:“江却,你是在厌恶我,还是……”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却有带着一股尘埃落地的声音继续道:“厌恶女人。”
江却真是没了耐心:“有何区别。”说着他便抬步离开了这个房间。
显然,江却是真的不在乎这位新婚妻子,他没有去向齐贞请安,而是来到书房。
他推开门,迈了进去。
房内有两张案几。
一张摆满了精致的文房用具,与这一张相比,另一张朴素过了头,笔是简单的兔毛所致,没有纸,只有满满的书籍。
江却走到一旁,他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书,打开某页,从里面拿出曼珠沙华的花签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