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雾渡过月亮的遮拦, 蔓延,穿过木槿花树的枝叶缝隙。
柳苑二楼,计萧惟端着一杯现磨咖啡, 站在落地窗边,望着下面远处藏风园的美景, 眼神平静如清潭。
计萧惟的私人侦探站在他的身后,他将自己暗中查来的事情一件件跟计萧惟汇报。
“……综上所述,计戍寻先生当天曝光的偷拍视频,极有可能与应樱小姐有关。”
“极有可能?有关?”计萧惟连问了两个短词, 似乎不是很满意他不确定的语气。
私人侦探有些尴尬地托了托眼镜,再次笃定道:“那个视频是应樱小姐拍的,随后转交给计戍寻先生。”
“至于两人之间是否有交易, 交易的内容,如果需要, 我可以继续查…”
计萧惟缓缓阖了下眼睛,背着人皱了皱眉,压下情绪, 抬手打断他:“下一个。”
“另外是关于计戍寻先生心理状态的调查。”私人侦探说:“我在负责他的其中一位心理医生那打探到了消息。”
“计戍寻先生的心理疾病并不止于味觉障碍,这只是他最隐瞒不住的一个病症。”
计萧惟听闻, 原本暗淡的眼神忽然亮了亮, 转身,看向私人侦探,起了兴趣。
“恐惧皮毛动物, 尤其是死的。”私人侦探的话语十分冷静, 甚至没有任何情绪, “前期严重的时候, 不能见血, 不能见伤。”
“端枪手抖,没办法正常训练和参加任务。”
“长时间治疗无效,所以离开了特种部队。”
计萧惟用手指抚摸着咖啡杯的杯柄,一下又一下随着思考缓慢地抚摸,他斜了一眼身边的人,问:“病因知道吗?”
“查到了,是因为……”私人侦探将他从心理医生嘴里挖出来的情报一点点说出。
计萧惟听着,眉头时而皱,时而缓。
良久。
私人侦探将这次工作内容全部汇报完毕以后,计萧惟递给他一张卡,并且说:“这次还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您尽管说,我一定竭尽全力。”
“帮我查查,”计萧惟那在金丝边眼镜后的桃花眼骤现锋冷,悠悠道:“当年计老爷子把贺琴应樱母女接到计家居住,并且长期照拂的原因。”
.
夜深了。
夜里一点多的时候,应樱喉干,渴醒了。
她挣扎着睁开眼,揉了揉,翻身下床。
纯白色的长睡裙在昏暗的走廊发着朦胧的亮度。
应樱走出昏暗的阴影,一层高大的落地窗门将月光收纳殆尽。
就是迎着这样的银光,她看到客厅沙发处歪躺着个人。
应樱握着自己杯子的手抖了抖,差点被吓到,她悄悄往前挪了几步,辨别出那人应该是计戍寻。
她放松下去,走过去,弯腰的时候将自己的杯子放在茶几上。
计戍寻根本都没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在沙发下面,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
他垂着头,似乎睡着了,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应樱蹲下身,蹲在计戍寻的身边,屏住呼吸,打量他。
计戍寻身上的衬衫敞着,顺着突出的喉结往下,能看到他骨架很大很漂亮的锁骨。
似乎中途又去了什么地方,如果是从公司直接回来的话,衣服应该会很整齐。
他喝了酒以后很喜欢皱眉,上次躲去他被子里那次也是。
“不喜欢喝酒…为什么还要喝呢。”应樱小声喃喃。
就在这时,计戍寻手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应樱一吓,看见是方子小哥的电话,自顾自替他接起来,放轻声音:“喂?”
方子在电话那边愣了几秒,“应小姐?我哥他回家了?”
“嗯,回了,你们怎么没一起?”她问。
“呃……”方子犹豫了,直接跳过话题:“我哥怎么样,状态?”
“睡着了。”应樱又看向靠在一边睡的计戍寻,“好像喝了酒。”
“啊呀……”
“应小姐,麻烦你给我哥醒醒酒啥的,他……”
方子又犹豫片刻,伴着车子里交通广播的声音,“他心情不好,你多照顾一下吧。”
应樱稍稍蹙眉,“因为什么事呀?”
“我哥今天去探望了一位牺牲战友的家属……”方子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叹了口气,说:“反正遇到点不愉快的事,您多帮帮忙吧。”
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应樱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眨了眨眼,又看向他。
探望牺牲战友的……家属?
她越想,心思越深。
结合着他那些随时在克制,在忍受的心理障碍。
计戍寻,你身上到底有什么难以排解的过往……
应樱轻叹了口气,刚想起身,万万想不到身边的人倏地抬手,抓住她的手腕。
她瞠目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