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皮是天成的,不要脸是永恒的。
职业性假笑挂起,江渝半开玩笑道:“可能我长的好看,自小就招猫狗喜欢。”
“我跟你说。”他抱着乘黄,兴致勃勃道:“我打小猫狗缘就很好,大街上遇到大妈遛狗,过去稍微一逗就能把人儿子女儿的勾走,我甚至考虑过,毕业以后要是找不到正经工作就剑走偏锋当个偷狗贼什么的,也能月入过万,买套房子。”
白无常并没被他这番不要脸皮的雄心壮志给弄的哑口无言,含笑低了低头。
“江先生说笑了,您自是有过人之处才会有这得天独厚的异能。”
这一句话,就让江渝油然生出一股钦佩之情:看看,这业务水平,这避重就轻,这打太极的水平,这放大闪光点的拍马屁能力,心里骂傻逼表面还能笑嘻嘻,直逼某网站客服。
眼看天要聊死了,白无常立马转了话题。
“上回令妹之事还请见谅,职责所在,不得已才……”说着作了个揖。
江渝忙空出一只手扶住那双白纸袖子。“大人客气了。”
这黑白无常在冥府的地位换算到阳间那可是正处级别的大人物,他一介小老百姓,可不敢受这拜。
万一折寿了找谁说理去。
白无常道:“江先生海涵,莫怪就好。”似是叹了口气,眉毛在那张雪白的脸上耷拉下来。“上次那差事可真苦了我们兄弟了。白爷在前,阎君在后,我们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江渝挑眉,这话说的可有意思,白曜是什么身份,能跟阎君对峙逼他们难做。
人家这是引自己问呢。
白无常业务水平高,他夜店小王子也不是白叫的。端正姿态,诚挚道:“大人辛苦。”
他不上道,白无常继续那一副了无生趣的表情。“好说,只是我等无用,就这么一件小事,最后竟然惊动了冥帝大人出来收场。”
江渝蹙眉,世间人从来只知道阎罗王,最多再有地藏王之类的菩萨。
这冥帝又是谁?
无奈只能遂了人家的意,终于问:“冥帝是谁?”
白无常雪白的面色先是不自在的僵了一下,看了眼大门禁闭的阎罗殿,这才压低声音神秘道:“江先生认为,何为冥府?”
江渝想了想。“冥界之府。”
白无常纸糊一样的头微摇。“是,但也不完全是。”
“冥府是冥界之府,但也是冥帝之府。整个冥界,都是冥帝的府邸。”
他有些意外。“那这十殿阎罗……都是给冥帝打工的?”
白无常眼珠子转了转,仔细思考了“打工”的含义,他没有白曜那么好的条件可以待在阳间思想与时俱进的发展,地底土著不是很能理解当代人类词汇。
含糊答道:“差不多吧。”
摸着良心说,江渝很意外。外界都以为十殿阎罗乃是冥界之主,这么看来不过是他人阶下之臣。
好奇问:“这冥帝什么来头?”
白无常忙做了个噤声动作,把他拉到一边,离那厚重的门远了些。“先生可小点声,冥帝这等人物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
他便秘一样,撇着眉看看白无常,目中毫不掩饰:那你还议论?
白无常有些不好意思,声音细如蚊叫,讷讷道:“江先生即跟了白爷,与我等便是同僚,多知道些没坏处的,以后还请多多照拂。”
江渝一副了然神情:“你的意思是咱们下层职员联合应对上层统治?”
“哎哎哎。”白无常忙摆手。“先生切莫妄言,我等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好好好。”江渝赶紧打断他,生怕他就这么再背一段《陈情表》,头疼。忙把乘黄和一堆东西放在地上,学着他刚才动作两手作了个揖,顿时有种穿越的感觉。“好说好说,我初来乍到,还要劳烦大人多多照拂。”
“不敢不敢。”白无常更不敢受他的拜,慌不迭拜回去。
江渝眼见着他比自己拜的低了,怕折寿,又往下弯腰。
白无常匆匆往下扒,帽子都垂地了。
江渝倒吸了口气,这么拼的吗?
要不然自己直接跪下算了。
厚重的门缓缓咧开,在一阵雪白刺骨的寒气中浑身漆黑的人走了出来,白曜的睫毛上仿佛结了一层透明的冰霜,面容是说不出的冷冽深沉。
见不远处江渝撅着屁股在跟白无常对拜着,那张脸更加阴沉。
江渝听见声音下意识起身回头,他本弯的极低,猛一起身伴随着扭转,腰上清晰传来一声“嘎嘣”。
“嘶――”倒吸了口冷气,捂着腰,像是被按下了慢放的镜头,倾斜着身体,捂着腰,一帧一帧的缓慢又转了回去。
“江先生。”白无常要扶他一把,冰冷的目光不加掩饰的直接戳在脸上,仿佛要把纸糊的白面穿透。白无常硬生生止了动作,抬头看着白曜肩头上不知何时停着的鸣鸿,怯怯收回了手。
江渝一只手捂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