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人都要爆炸了,她觉得自己的头发一定是往上冲的。
有一瞬她真想跳窗逃跑。
陆予阔帮张莹把掉在地上的草莓捡起来,张莹的脸色有点白,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拉住他的手,说:“你别动,小心割到手,我去拿扫帚。”
傅维康听到动静,走出来看了看,见张莹神色异样,跟着她进厨房,温柔询问:“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张莹摇摇头,瞥了他一眼,“手滑,不小心摔了盘子。”
傅维康不疑有他,接过扫帚,“我去扫。”
客厅里,陈念似做错事的小孩,站在那里,她心中忐忑,额头都急出汗来了。
徐晏清很淡定,还抬手抹了下唇,拇指上落下一点颜色,是陈念的口红。然后慢条斯理的把散落的棋子捡起来。
陆予阔这会只一心想自己的事儿,并没察觉任何异常。
行至陈念跟前,拉起她的手,轻轻的捏了一下,说:“傅教授要跟你单独聊几句。”
“哦。”她心神不定,忘了挣开他的手。
陆予阔抬手;“你口红怎么花了?”
陈念一下避开,用手挡住,胡乱的说:“吃东西了。”
徐晏清抿着唇,暗自笑了笑。
随后,陈念就跟傅教授去了书房。
张莹把草莓又洗了一遍,端到客厅。
她在陆予阔和徐晏清之间打量了一眼,一个端着手机,一个神态自若的看着电视。
心里的震荡还未消停,总觉得该说点什么,但又不好说什么。
陆予阔余光扫见张莹站在旁边没动,立刻收起手机,笑着抬头,“师母,你休息一会吧。念念做菜很好吃,一会让她露一手。”
张莹的目光朝着徐晏清看了一眼,他没什么反应,神色淡漠,很认真的看着电视。
他余光瞥过来的那一瞬,让张莹后脊一紧,心底腾起莫名的慌张。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够在被她撞破之后,能如此淡然,仿若无事发生。
甚至,还能如此傲慢。
她敛了心神,说:“你去给我露两手,我倒是同意。”
陆予阔嘴很甜,“那我下次学,学会了给您露一手。”
张莹只坐了一会,就去厨房做菜。
……
半小时后。
陈念跟傅维康从书房出来,正好可以开饭。
徐晏清和陆予阔帮张莹端菜。
几个人坐下。
傅维康坐在正上方,左右两边坐着徐晏清和陆予阔,陈念坐在陆予阔旁边,张莹就坐在徐晏清身侧。
饭菜很丰盛,但气氛有些微妙。
陆予阔扮演好男友,给陈念夹菜,却夹了她最不爱吃的萝卜。
她微笑着咬了一小口。
这出戏,在张莹眼皮子底下,格外的难演,她有点无地自容。
傅维康吃了一口菜后,笑着看向张莹,“今儿个去菜场光买盐了?”
张莹有几分恍惚,赶忙尝了一口,真是盐放多了。
她干笑着,拿走那盘辣椒炒肉,“老了,记忆力衰退了,总是忘了自己放了几回盐。”
徐晏清主动接话,“师母很少有这样失水准的时候,若是身体不舒服,要及时做检查。老师要参与研讨会的事儿,估计有的忙。我正好闲着,可以陪你去。”
张莹笑容很淡,“好啊。”
陈念垂着眸子,心砰砰直跳,饭都吃不下去了。
徐晏清这番话,听着挑不出错,可又莫名令人膈应。
傅维康看他一眼,知他心里不服,笑着开始聊起校园里的趣事,自然又是话中有话。
一顿饭,吃的暗潮汹涌,费心费神。
饭后,徐晏清有事先走了。
如此,陈念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稍稍往回落了一点。
她跟陆予阔又留了一会。
傅维康是个对自己学生十分负责的老师。
他没相信陆予阔的说辞,但他还是想给他一次机会,并认为陆予阔有朝一日一定会改。
能够选择医生这个职业,说明他内心深处是柔软善良的,只是缺一个能够正确引导他的人。
陈念差点被傅教授的说辞感动,但她也明白一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陆予阔也许能是个好医生,但一定不是一个好的男朋友。
离开傅教授家,陆予阔对陈念的表现很满意。
“过几天科室有个聚餐,你也要参加。”
陈念点了点头,疲惫的拿手机约车。
陆予阔把她拽过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不领情。
陆予阔说:“你放心,我不会动你。”
最后,陈念被强扣进车里。
路上,陆予阔想起了那辆跑车,还有印在车上的两只手。
没人知道那辆跑车的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