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学长的质疑, 江姜几乎要指天发誓:“没有,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
余闻幽幽道:“你刚才犹豫了。”
江姜飞快答道:“那一定是错觉。”
“我亲眼看到的。”
“眼见不一定为实。”
余闻对她胡说八道的功力叹为观止, 虽然他同样也在无理取闹, 但终究姜还是老的辣,他的功力, 完全赶不上江姜的一半。
江姜莫名其妙的体验了一把被女朋友(?)制裁的感觉。
但她岂是那么容易被人拿捏的?想捏她的错处, 那不能够。
想通了这一点,江姜眼睛一眯,一道精光飞快闪过,她造作的大呼小叫, “好深的心机!明明是你嫌我胖,却倒打一耙,说我嫌弃你, 以此来堵我的嘴,好险恶好龌龊的心思!”
余闻:她居然发现了我在故意堵她的嘴?
他自然是坚决不承认的,还说:“你故意冤枉人。”
“哼,才没有呢, 是你嫌弃我才对。”
余闻立马指出一个漏洞:“倘若我嫌弃你, 为什么还要给你打菜, 直接让你清汤寡水的饿着不好吗?”
江姜大怒:“好哇, 你还想饿着我。”
“……”余闻无语,这样不讲道理还怎么聊?
江姜自己也知道自己说的话站不住脚, 她想了想, 又想出一个绝妙的理由。
她铿锵有力的说:“我知道了,你是在羞辱我。”
余闻:“?”
他缓缓打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羞辱她,这从何说起?
江姜栽赃陷害起来毫不心虚, 她扯得有理有据:“明知道我胖了,还故意放这么多好吃的菜在我面前,不就是想让我嘴馋吃不到吗?为了馋我,您可真是用心良苦。”
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就是了。
每次余闻想发点善心,江姜总能让他认识到他的做法到底有多么愚蠢。
――果然还是让学妹直接饿死比较好。
江姜还在喋喋不休:“嘴上叫我快吃,实际却用那种眼光看着我……”
余闻打断她:“什么叫那种?”
“三分羞辱、三分嘲笑、三分鄙夷,还带有一分凉薄。”
余闻被噎了半晌,才半嘲半夸的赞道:“比例算得还挺精确。”
“那是。”江姜挺得意的,“我算的肯定准。”
余闻唇边溢出一缕笑意。
“你笑什么?”江姜非常警惕,“是不是在笑我?”
“没有,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你数学学得好。”
“惹,这是在自夸吗?”
江姜在理科方面本来就没啥天分,数学更是学得稀烂,上个学期的离散数学,还是余闻手把手教会的。
说她数学学得好,这不是自夸又是什么?
等等,还有可能是在转移话题。
江姜机敏的把话题强行“掰回正轨”:“别打岔,我们现在在说你刚才的态度问题。”
“所以?”
“你知错了没?”
余闻无言。
学妹可真是把得寸进尺这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突然悟了:我为什么要跟学妹计较?跟她计较不是会被拉入她所熟悉的战场,然后被她彻底打败吗?
来自学妹的长久鞭策提高了余闻的忍耐力,更何况再扯下去不知道还要扯到什么时候,桌上的菜都快凉了。
他放弃了争执,好脾气的、纵容又豁达的说:“是,都是我的错。”
由于对手单方面竖了白旗,江姜霎时傻眼:这就赢了?
傻眼过后便是难耐的兴奋。
赢了哎,我居然赢了哎。
她骄傲又膨胀的想到:还有谁,还有谁能与我一战?
江姜像只得胜归来的大公鸡,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用傲慢的口吻为这场争斗做了圆满的总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光要知错,还要学会改正,日后切不可再犯,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快吃饭。”余闻内心毫无波动的给她顺毛。
大获全胜的江姜得意的扒了两口饭,她甚至已经忘了这场纷争的缘由,只为自己的胜利而感到快乐。
吃了几口饭,被快乐冲昏的大脑渐渐冷静下来。
她扒饭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完全凝滞。
刚才的争吵过程在脑中一帧帧播放,江姜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几乎要仰天长啸:我这该死的胜负欲啊!
她为什么要与学长争个胜负呢?
照这样下去,她还能勾搭得上他吗?
桌上的菜突然就不香了。
她觉得好难过好难过哦。
江姜咬着筷子,偷偷摸摸抬眼去看余闻,他已经吃完了饭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