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 便是有再多的瞌睡,也都不翼而飞了。
余闻瞬间清醒,而后飞快抬手, 想把一切恢复原状。
但另一只手显然比他更快。
那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从右侧横冲而出,经验老道, 手法娴熟, 指尖极富技巧性的一挑。
这是何等具有玄妙造化之功的一指,竟能使山谷化作山丘?
余闻心跳停滞一瞬,木头人般硬着脖子转过头,一双燃烧的眼眸映入眼帘。怒火
她刚刚不是还在打瞌睡!
这下子两人都彻底清醒了, 谁也生不出睡意来。
幸亏他们坐在最后一排,老师也恰好在看大屏幕,没人见到这尴尬的一幕。
但江姜心里已记了仇。
她眉梢眼角全是冷意:居然敢背着我换内衣, 想好你的死法了吗?!
好在她还勉强记得这是在课堂上,闹起来太丢脸,所以没有立马与余闻干架。
一回到住所,压制已久的怒火就猛然爆发。
江姜气势汹汹把包扔在沙发上, 声音尖锐的质问:“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换了内衣?”
余闻忐忑不安的交代:“是前几天, 因为……”
他的解释还没说完, 江姜就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混蛋居然偷偷换内衣还不告诉我!!!”
“那么厚的内衣, 我穿着不热吗?”余闻积怨颇深。
为了照顾江姜的情绪,他已经忍耐这种不适很久了, 可大夏天的, 穿那个跟穿件棉袄似的,谁受得了?
“换个没垫的,看起来不也一样大?”
“天哪, 我求求你别自作主张!”江姜双手抓头,在崩溃边缘徘徊,“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叫你穿加垫的,就是因为以前穿没垫的翻车了啊!”
没垫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样大,可实际上它那个部位是空的,内衣到胸之间会有很大的一片空间,稍微一压就瘪了。
不然她先前戳内衣的动作为什么那么熟练?
全都是以前穿没垫的经常出事故给锻炼出来的!
要不是空杯容易出车祸,她又何苦折磨自己?
余闻见她如此懊恼,又心虚又不快,不由道:“何必呢?没有就没有,硬装出有又有什么意思?这不是诈骗吗?”
江姜恼羞成怒,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她张牙舞爪,跳得老高,仿佛要将天也翻过来,“我怎么诈骗了?我骗你了吗?我自己觉得好看不行?”
余闻被她如此激动的言行惊到了。
他忽然想起过去那些惨痛的教训,赶紧委婉劝道:“平胸好,平胸美观又显高。再说大家都是兄……朋友,怎么会计较胸大不大的问题?”
“呵。”江姜没那么容易被安抚住,“你前段时间还不是炫耀你胸肌比我大?”
余闻:“你怎么又翻旧账?”
他都快对她翻旧账的行为产生心理阴影了。
江姜怨气冲天,怒火中烧,满嘴都是呛人的味儿,“你说我平,我还不能翻个旧账?”
“可这本来就是事实。”总不能对事实视而不见,自欺欺人吧?
“你还说,你还说!”江姜忿忿的捂着耳朵,气得跳脚,“你这个软……”
她本想恶毒的骂余闻是个软趴趴的阳.痿男,然而转念想到软这件事不过是个误会,而他又有两颗蛋,比正常人还多一颗,所以这么骂明显没有什么杀伤力。
她改了说辞:“再说我就把你丁丁剁掉!”
这本是一个很有杀伤力的威胁,奈何这种威胁出现频率过高,又从未实现过一次,余闻已经听得没什么感觉了。
心底不在意,面上就多多少少显露出来。
江姜察觉到了。
她觉得自己被挑衅了。
于是她冲进了厨房,拿出一把寒光凛凛的……菜刀。
那菜刀的刀锋直指□□,余闻看得心惊肉跳。
“你先放下,有话好好说。”他立马服了软,好言好语劝道。
江姜见他被吓到了,一下子抖了起来,把刀凑得更近了。
“我不,就要把它剁掉!”
“放下。”
“不!”
“放下。”
“不!”
……
如是再三,余闻也恼了,他知道江学妹必不敢真下手,但一直把刀口对着那儿,万一一个错手真割掉了是好玩儿的?
他眉头微敛,目光紧紧凝在刀柄上,寻个机会劈手将刀夺过,并飞快在晋江不许写的地方拧了一把。
“嗷!”江姜惨叫一声,直接跪下了。
“你看。”余闻语重心长道,“捏一把就已疼得受不了,你真敢下刀子剁?”
更何况他捏的时候收着手劲,并没有用太大力道。
他放下刀,将人搀扶起来,江姜恨恨甩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