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一切都安排的周全, 谢欢兮仍然不放心最开始的那一点:“可是路上颠沛奔波,你……你的伤势会加重的。”
游归煜目光温软,他眼含笑意不知怎么就说了一句:“九儿,听话。”
我去。谢欢兮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煜哥的声音本来就很杀, 出来,随口搪塞了一个理由过去:“我这不是近乡情怯吗?好久没回家了,也不知还有没有人记得我这个游子。”
一看就是胡说八道,他动来动去如坐针毡似的,一点也没有归乡的忧郁和离索,表情纠结又神秘,谁知道他脑子里正在想啥。
谢欢兮懒得理他,轻轻碰了碰游归煜的手背,“小煜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游归煜见谢欢兮十分紧张的样子,知道她心中一直担着事,心中一软,语气十分低柔:“九儿,你别怕,闭上眼睛眯一会儿。这一路我们大概会很辛苦,你抓紧时间休息,到了前面的镇子,我会叫你的。”
他想了想,语气压得更低了些,“你可以靠在我身上。”
这谢欢兮怎么舍得?她立刻拉过游归煜,叫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还是你靠着我吧小煜哥,不要再说话了,快休息一下。哎……你不许动!小心伤口裂开。”
游归煜僵硬地靠着谢欢兮,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去抓车板上的稻草,他枕着女孩略显稚拙瘦弱的肩膀,鼻尖萦绕的满是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他身旁的女孩,又一次毫无保留、不由分说地待他如此的好。
一股陌生的酸涩之意蔓延至眼眶,游归煜立刻沉默而狼狈地闭上眼睛,面上虽然毫无表情,却难掩盖住他心中的丢盔卸甲。
他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以无可抵挡的姿态,即将冲破他的底线。
……
他们二人那边的氛围温馨又美好,相比之下,车板的另一边尹思宁正到处抓抓抠抠,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最终将视线落在他那勤勤恳恳的老牛背上。天啊,他真不知道自己该看哪。
就这么看牛看了一会儿,尹思宁忽然觉得额头一凉,他用手背随便一抹,惊慌地一拍大腿,“完了完了,要下雨了。我这车上倒是有几个斗笠,可是也防不住这里雨下的急啊。别的倒是无所谓,最主要是怕游哥的伤,被雨水一泡那可不得了了。”
说话间,细雨便丝丝地落了下来。谢欢兮伸手擦了擦鼻尖上的雨水,下意识的将手虚虚盖在游归煜的头让咱们躲避吗?你还要往哪儿跑?”
“去前面看看。”
此刻雨下得越发大了,谢欢兮摸索着向前走,黑夜,树林,暴雨,这些都是能削弱武者观感的利器。天时地利,她不能任由自己缩在树林中不听不看。
“大佬,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这种事还要挑个最佳位置观看吗?万一被来人发现怎么办?我们还是老老实实躲好吧。”尹思宁一边跟着谢欢兮一边劝着,天地良心,他毕竟真的没用,这种时候一点儿都不想当猪队友。
谢欢兮恨铁不成钢地压低声音:“你要是怕被人发现,就小点儿声说话。就算你武学课逃课了不会吐纳,至少也吃了个武力丸,隐藏个气息而已你总该比我强吧。”
尹思宁该抓重点时抓不到,不该抓重点时却抓得十分准:“啥意思,你没有武力丸啊?”
笨,说漏嘴了。谢欢兮咬了咬舌尖,用气音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看见小煜哥了,赶紧闭上嘴藏好。”
此刻游归煜站在八个蒙面人的包围圈中,心中浮现出一抹疑惑――他对杀气分外敏感,这几个人摆步成阵,分明是动了一击必中的杀机。可是贺尤派来的人怎么会对他下杀手?贺尤还没有从自己这里得到他想要的,是绝不会就这样杀掉他的。
游归煜想起了那天带着帷帽的人,这个人的举动十分耐人寻味――他与天断有着隐晦的关系,想对谢欢兮下杀手,却在一次不得手之后便收手离去。而现在看起来,此人似乎对自己的敌意更重些。
游归煜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眼前这几人无一不是以一敌百的高手,并且似乎精熟剑阵,一旦他们联手发动阵法。威力必定大大增加,解决起来会相当麻烦。
果然,下一刻这八人一起有了动作,几个步法之内便组成了一个繁复的剑阵,将游归煜牢牢的困在中央。
其中一人率先发动攻势,他扑上来,游归煜立刻手腕一别,灌注内力将长剑往前一送,又准又狠瞬间捅穿了他的喉咙。随后他长剑一翻,眨眼功夫连出十几招,将那剑阵逼的凝滞一瞬,找准空子撕开口子,将守在阵边的一人一剑穿胸。
世间武功唯快不破,破阵更是先破先立,他抢了先机已经击杀两人,而此时阵法已经渐渐臻于佳境,再想占上风已经不容易了。
游归煜的剑式越发的果决狠辣,阵法越完美,对他越不利,若是完全被其围住,自己就成了疲斗的困兽,迟早会被拖垮。
他的长剑翻飞几成光影,却依然难以阻止剩下这六人剑阵虽缓慢却不停滞的收口。
谢欢兮躲在林中观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