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烨和贺尤这一对视下,他的胸腔中立即炸开了一种本能的战栗,像是人面对危险时的一种瞬间直觉。他的脑海中空白了一瞬,随后立即起身足尖轻点几步逃跑了。
贺尤收回目光,神色阴沉了一瞬,又立马恢复如常。他淡淡地看向迟摘玉问道:“公子府上收了什么好宝贝?怎么居然被小毛贼盯上了?”
普通的飞贼怎么敢来安南侯府偷东西,而且自己家也确实没有什么出名在外的财宝。迟摘玉正疑惑间,贺尤站起了身说道:“公子早点歇息吧,我去会会那小毛贼。还有,公子做事――还是不要瞻前顾后为好。”
……
宋烨一口气跑出几里地,才后知后觉的暗想道:“我为什么要跑?是因为觉得自己去人家偷书做贼心虚?不对,我是看到贺师父之后才跑的。可是天断的人在外边有一个隐藏身份并不稀奇啊?宋烨甩甩头,心中懊恼自己还是太不稳重了。
“你见了我,跑什么?”
宋烨一个激灵,回头去看,贺尤就站在他五步开外,正冷漠地盯着他看。
宋烨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小声叫道:“师父……”
贺尤摇头叹道:“你这孩子,早不去晚不去,为何偏偏今晚去?又偏偏落到了迟摘玉的屋:“今日是王妃先提起此事的,我可没有先说。本王今日别无他事,的确就是来问你身体安好的。”
别说林清贞心中嗤笑,在一旁的沈嬷嬷听了都忍不住要翻白眼儿。这王爷今日拉拢拉拢这个,明日又和那个打好关系,大家看在他是王爷的面儿上都卖他个人情,但他若举旗造反,难道还真的能有许多人追随不成?他要是能成事儿,那才有了鬼呢。
谢承泽又问候了几句,见林清贞确实对他十分不耐,一点也不柔婉可人,便也不自讨没趣,没说几句便走了
他一走,沈嬷嬷低低开口道:“王妃,王爷这心――”
林清贞疲惫地道:“无妨,他不过是在我面前露了些许心思罢了,在外人面前,他断断不可能暴露一分。嬷嬷不必担心,他也成不了事的。”
沈嬷嬷见林清贞脸色极差,劝慰道:“王妃……”
林清贞抬手打断了她:“我只是担心,他虽成不了事,可这事他一定会做。他自己头破血流不要紧,我只怕连累了我的儿女。”
她低声说,“那本书丢了,这八年来我日夜难寝。书在我手里,无论王爷成不成事,它都是我的一道保命符。可那书不在我手里,它随时都会变成我的一道催命咒……”
沈嬷嬷看林清贞这副样子,心中大为心疼:“王妃宽心些,那书说不准只是莫老将军的一个幌子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也相安无事吗?”
林清贞摇头道:“不会是幌子的。当年莫家军被血洗,莫老将军派莫擎一人杀出重围,来给王爷送这本书。他必是抓住了我的把柄,不然为何偏偏要把书交于王爷?他定是知道的,莫家军有此一劫,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沈嬷嬷拍抚着林清贞的背轻声道:“此事已过去这么多年了,王妃不要拿这件事来时刻惩罚自己,这怎么能算是您的缘故?再说,那书丢了,许是毁了撕了,就算莫老将军真的将您的秘密藏在了某处,可没有那书,没人再能破开的。”
……
“小煜哥,你这两日怎么魂不守舍的?好像在等什么人一般?”谢欢兮反正没事,几乎一天往游归煜这跑八遍。
游归煜收回望向门口的目光,那晚一别,宋烨有两日不曾过来了,他虽性子跳脱,办事还算妥当,不知是不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游归煜摇摇头随口道:“只是看外边天气不错,想出去走走罢了。”
此时已是春末夏初,外面晴色正好。谢欢兮听了简直不知说游归煜什么好:“你想四处转转,怎么不早与我说?四处走走对病人应该是有好处的,只是你腿伤未愈,不走太远就是了。来,我扶你。”
他只是找个理由搪塞,没想到谢欢兮竟当真了,还走过来要扶他。游归煜顿时一僵:“这怎么可以?”
谢欢兮粲然一笑:“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是郡主,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说完,她搀着游归煜起身,心中暗暗乐道:不用怀疑,我就是一个绝佳的好老板罢了。日常体恤下属,充满了人情味儿,扶你一下又算得了什么?日后还得带你冲上人生巅峰呢。别的不求,只要你好好给我建功立业,帮助我考第一名就行了。
谢欢兮柔弱无骨的小手扶在自己的肘间,游归煜顿时觉得这条手臂都僵硬了,不知如何是好。他这几日观察下来,发现谢欢兮确实是没什么事干,每日就是关心他的病情,各种珍贵的药材流水一般的送,看起来好像只要自己健康,她就别无所求一样。
可是他的意识越清醒,心中就越茫然。
谢欢兮只扶着他在院子里走了两圈,便在石桌边坐下,这石桌上刻着一个棋盘,谢欢兮见了,欢欢喜喜地提议道:“小煜哥,我来教你下棋啊?”
游归煜微微一笑:“围棋吗?我会下的。”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