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的包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推开了一扇窗,裴沛凭借着过人的嗅觉闻到了飘出的果酒香气,不觉抬头望去,结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那不是之前那个中年人吗?
见陆翩翩还在观察三楼的情形,裴沛伸出手去准备戳她一下,视线注意到自己指尖的点心渣之后,连忙屈起手指改戳为敲:“翩翩,你看,那个大胖子真的来了耶!咱们过去接任务吧?”
“不能越界……”陆翩翩扶额,拎着裴沛的耳朵,强行把跃跃欲试的他揪了回来。
裴沛鼓着腮帮子一脸不甘,埋怨着到手的任务就要飞掉了。恰在此时,五个人的任务面板同时叮的一声弹了出来,一个可接任务直接刷新置了什么,反正几分钟之后,大家赫然看到白伊换了一身衣服,捧着趾高气昂的鹦鹉跟在小女孩身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拍卖场。
毕娴搓着下巴感叹道:“心机倒在其次,口才当真不错。”
孟坡正待开口,毕萧在不远处冷哼一声,拎着毕娴的衣领就把她拖走了:“不过是一个傻,一个更傻而已……赶紧做任务去,不许偷懒!”
裴沛幸灾乐祸地对着毕娴龇了龇牙,见陆翩翩玉手微微一动,立刻跟触电一样弹起,迅速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我倒觉得她很可怕,跟那个中年人一样,人前人后是不同的面孔……话说,她究竟是不是假女啊?”
“现在讨论太早了,等她开始认亲的时候就知道了。”毕萧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看向那个中年人。
“看他做什么?”裴沛嘀嘀咕咕地凑了上去,却看到白伊径直走向了那个包间,之后气沉丹田,一声尖叫吓得在场没有准备的人都打了个哆嗦。
一到三楼的人看不到听得到,能看到的阎罗后代则各种捶胸顿足,后悔自己没有接任务。不管其他人如何,此时的白伊已经跪在了中年人面前,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一声声“爹”喊得那叫一个哀婉动人,配个词都能直接唱昆曲。
白伊的嗓音穿透力极强,小凤几次说话都被白伊的哭声打断,最后不得不黑着脸暂时中止了拍卖会:包间的客人非富即贵,哪一个都不能得罪。既然其他包间的人不介意,那拍卖场也只能先等着,直到那个女人哭完为止。
就这样,所有人在拍卖会的默许之下,听白伊用哽咽而流畅的话语说着自己的经历: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攒钱想买一匹好布做衣裳,结果母亲却被这个中年人带走了。一路寻来,打听到中年人是自己的父亲,还没来得及庆幸,却又得到消息,说母亲被中年人送给了城主……
“爹,那是娘啊,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你为什么这样啊……”白伊哭得那叫一个楚楚动人,声音哀婉忧伤,犹如杜鹃啼血。
中年人脸庞一抖,立刻摆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拉住了白伊的胳膊:“你说她是我的婉儿?婉儿!”说着,他松开手臂冲着五楼某一个包间用力跪下,双膝触地时甚至发出一声三楼的人都能听到的闷响:“城主,不,大哥,我知道我没有继承权,可好歹我也是你的弟弟,请把我的妻子还给我吧!昨夜听说府上死了一个女人,不会是我的婉儿吧?”
不等所谓的城主说话,中年人又继续说道:“大哥,你真的好狠毒啊!叔父,求您为我主持公道!”
站在中年人身后的心腹脸色一变,上前想提醒一下中年人适可而止。但就在此时,房间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将他迷晕之后,放在包间内的椅子上,摆出闭目沉思的姿势。
于是,没有人阻拦的中年人继续呼天抢地,骇得白伊缩在一旁,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毕娴笑得直不起腰来,蹲在地上捂着肚子,浑身抖个不停:“果然是遗传吗?哈哈哈……这演技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尴尬喂!”
陆翩翩理了理袖子,声音清冷:“应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至少他闺女在大部分时间内,脑子跟正常人差不多。”
“哈哈……服!”毕娴捂着笑疼的肚子,抬起胳膊对陆翩翩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这人也不算太蠢,只是太过心急罢了……”孟坡将毕娴拉起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温声说道。
毕娴好半天才忍住笑意,闻言好奇地瞪大了眼睛:“这其中有什么故事吗?”
自觉被忽略的毕萧轻哼一声,上前一把捏住毕娴的小脸,摆出一副“你哥哥在这边”的表情,一字一顿地给她解释道:“那个所谓的叔父,是前城主的弟弟,因前城主英年早逝,当过几年代城主。如今,他退位当上了长老,拥有和其他长老一起投票罢免城主的权力。”
被这么一点拨,毕娴瞬间懂了:中年人这是要趁着少女认亲,给城主泼脏水啊!大体方向没错,就是手段太蠢了一点。
没等她感叹中年人的心机是多么深沉,白伊却又哭上了:“父亲,您在说什么?把母亲送去之前,您不是给了她一张有毒的口红纸吗?”
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