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盛悉风被沈常沛扣下来试礼服。
江开爱莫能助,当然也不是很想助,直接无视她,倒是多看了沈锡舟两眼。明天就是12月31号,他想叫沈锡舟一起跨年。
沈锡舟趿着拖鞋,头也不回地上楼。
江开的邀请也只得咽了回去。
他一走,盛悉风失去保护伞,生怕母亲当场拿出一把指甲钳剪掉她的指甲。
好在沈常沛说带她试礼服,就真的只是试礼服,老妈给她面子,她也给老妈面子,试衣过程尽量配合。
但时间一长,她还是开始烦躁。
沈常沛是个完美主义者,方方面面的细节都要过问和把关,光是肩带上珍珠颗粒的大小就换了四个样本,还能抽空注意到盛悉风没把背脊挺直,这种场合,她绝对不允许女儿没坐相。
盛悉风无奈端坐,只能从那几个为她试衣的模特身上找安慰,人家穿着高跟鞋站两个小时还在笑呢。
钟尔的微信成功解救了她,因为话题是许听廊相关。
不算什么好消息,最近钟尔在单方面强撩许听廊,许听廊不买账,这让她很烦躁。
但盛悉风擅于从各种犄角旮旯抠狼耳夫妇的糖,就算没有甜份,她凭空捏造也要高低整两句。
不然怎么叫粉头,她可是名震粉圈的狼耳给我锁死在床上太太。
沈常沛见她捧着手机一直笑,不由打趣:“国庆吗?”
“不是啊。”盛悉风回归现实。
沈常沛以为她会解释对面是谁,静待下文。
盛悉风的兴奋劲还没过去,跃跃欲试地想介绍钟尔给母亲知道。
话到嘴边,犹豫了。
钟尔的风评不太好,离经叛道、任性妄为都是她的标签,前段时间更是被曝出多段绯闻,路人缘跌到谷底。
但褪去大明星的光芒,她也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爱玩爱闹,很仗义也很率真,盛悉风和她一见如故。
但是,沈常沛不会听“但是”后面的话的,如果让她知道,她一定会干涉她们的来往。
盛悉风不想从母亲口中听到任何对钟尔的诋毁,也不想白费口舌去维护自己的交友自由,更不想引起一场不必要的争端。
磕糖的喜悦所剩无几,只剩下对这提线木偶般不由自主的人生的抗拒,和抗拒无门的无力。
母女两人从品牌门店出来已近黄昏,西天半轮日头融在绚霞里,空气染上薄暮浅灰的滤镜。
沈常沛叫盛悉风回家吃饭。
最近江开在,盛悉风有的是正当理由,连家里的车都没上,随口胡诌:“江开已经过来接我了,马上就到。”
小俩口想过二人世界,沈常沛表示理解,不过她没有先走,而是陪着盛悉风一起等。
盛悉风:“妈妈,你先回去吧。”
“不碍事,你一个人多无聊。冷吗?”说着,沈常沛从车里取了一条围巾,结结实实给她围上,“要不去车里等。”
车里等还得了,更跑不了,盛悉风连连拒绝。
俩人站了十分钟,江开迟迟没来――废话,他当然不会来。
盛悉风好几次哄骗沈常沛先走都没成功,最后在沈常沛越来越疑惑的眼神中,只得硬着头皮给江开打去电话。
江开接到她的电话也挺意外,正常情况下,他每次回国来,叫她陪着回他家一趟,他也陪她回她家一趟,这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短时间内,他们可以当对方不存在了。
的是“我知道的”,而不是“我们知道的”,沈常沛明白言下之意,满意放行,最后不忘提醒盛悉风,“别玩疯了,不要忘记练琴。”
“知道了知道了。”盛悉风推推江开的手臂,示意他赶紧走。
车启步后,江开好几次偏头看过来。
盛悉风会开车,当然知道驾驶员看后视镜很正常,但她老有种他在看她的错觉。
禁止自作多情,禁止自作多情……她在心里跟念经似的跟自己重复。
她那么自觉,结果这次居然是她妄自菲薄了。
江开第五次往副驾方向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调侃她:“啧,脸还红着?”
盛悉风:“……”看的居然是她。
开车不看后视镜,老看副驾驶干嘛?
她本来没脸红的,妈妈问东问西的时候她虽然有点尴尬,但还能维持面上的平静。
谁知一进到车里看到江开,脸一下子就红了,根本控制不住。
可她能甘心让他压一头?
不可能。
打开相机,抓住他又看过来的机会给他拍了张照片,然后开始捣鼓手机。
江开在开车间隙时不时瞄她一眼,看到她正在微信里找来找去,嘴里还要念念有词:“申城交管的公众号怎么联系?”
“干嘛。”他好笑,“打算举报我什么?”
“危险驾驶,开车不专心。”盛悉风振振有词地说完,又在心里补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