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锡舟莫名其妙看他俩一眼, 不知道他俩演的哪出,他也没兴趣知道,抬手招呼江开:“驸马, 干活了。”
怕被拒绝,还强调:“去年前年你不在, 你的活都是我给你干的。”
江开倒是特别好说话, 去屋里放了东西出来,还真接手了任务,拿着福字贴在门上比划高度。
沈锡舟难以置信自己这么容易就把任务甩了出去, 本以为要发挥三寸不烂之舌才能使唤得动江开。
他随口贫了句:“干什么亏心事了, 这么听爸爸话。”
江开睨他一眼。
沈锡舟生怕他又把锅甩回来,连忙说:“我不说话了,你贴你的。”
他烦死了这活了,看着简单,可谁叫他有个强迫症十级的老妈, 如果贴歪了或者没贴平整, 她就要抓狂。
但如果是江开贴的,沈常沛就会格外宽容, 到底不是自己的儿子, 总归要留几分客套的。
盛悉风自然也在旁边看,鸡飞狗跳三人组就是要黏在一起才正常。
她和沈锡舟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江开身后,开启指挥模式, 但两个人意见不统一, 她说往右, 沈锡舟说刚好, 她说太低, 沈锡舟说太高。
唱双簧似的。
江开被他们两个烦死了, 从怀疑到确定他们就是故意的――鸡飞狗跳三人组随便拎两个人出来,都能成立一个小团体对付剩下那个,只不过平日里,多是盛悉风充当被针对的那个角色。
他揭开贴纸背后的离型纸,准备大刀阔斧直接贴。
兄妹俩当即在背后嚷嚷上了。
沈锡舟:“就让你办这点事,你就不耐烦啦?”
盛悉风:“就是,头回来过年,就这态度?”
江开回头,看了盛悉风一眼。
今天天气不错,暖阳的金芒给她乌黑的头发渡上金边,头:“悉风,没事干可以练琴吧。”
盛悉风抬眸。
妈妈语气很温和,而且今天大家都在,即便她拒绝,应该也不至于发火,但心里一定会不高兴。
虽然盛悉风一点都不想碰琴,但想让妈妈过年有个好心情,还是乖乖坐到了钢琴前。
一个多月没碰琴,技艺生疏不少,手指也有些轻微的僵化,沈常沛脸色越来越难看,外行人也许听不出区别,可她陪练了那么多年,哪里会听不出来女儿的退步。
气压越来越低。
盛悉风从钢琴光可鉴人的琴身里看到母亲的脸色,她弹不下去了,停下弹奏的动作,目光无意识地在琴谱上逗留着,时间一久,那一个个音符好像会动,蝌蚪似的游来游去。
沈常沛:“别说从泉市回来后,你一直没有弹过琴。”
“……”
盛悉风无言以对。
已经尝过自由滋味的人,是没法再甘心回到牢笼的,如果要她像从前一样每天兢兢业业练琴,才能维持和母亲之间的和平,那她真的办不到。
“悉风,你到底怎么了?你明明一直很乖的。”沈常沛难掩失望,“为什么最近妈妈老觉得好像不认识你了。”
母女俩没有发生明面上的争吵,是以虽然客厅不断有人走来走去,并没有人察觉到这里的意外,盛捷还从外头探头进来,说了句“悉风,怎么停了?继续弹,多好听啊。”
江开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像模像样戴了条围裙,居家感十足,手里拿了个洋葱,从厨房出来找她,大老远就喊她:“盛悉风,过来表演切洋葱,你不是说你切洋葱不流眼泪吗?”
他走到母女俩中间,请示沈常沛:“妈妈,盛悉风可以借我一会吗?”
他是最有资格和盛悉风待在一块的人,更何况他还用了自谦的说辞,沈常沛更是无法拒绝,她温和地笑笑,说:“我没什么事,你们自便。”
“谢谢妈。”江开露出个标准的女婿笑,随后拽起盛悉风的帽子,说了句“走”,把人拉进厨房。
他把她拉倒砧板前,把洋葱和菜刀一放。
盛悉风抬眼看他。
哪有什么切洋葱不流眼泪,他们从来没说过这个。
他为了给她解围,临时编的。
这会厨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难掩不耐,好像谁逼着他帮她似的。
跟以前一样,不管嘴上说得再难听,碰上事了他还是护着她。
盛悉风没有自作多情,但思维发散,开了个小差,想到这次视频剪辑的方向了――口是心非。
这不是电视剧的卖点,情节也没有刻意走这个路线,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倒是个比较特别的切入点。
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江开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他有点烦自己又管她闲事。
沈锡舟进来,二人的氛围瞬间恢复正常,江开撞了下她的肩膀:“快点,磨磨蹭蹭。”
“催什么催,神神叨叨。”盛悉风嘟囔。
沈锡舟也很期待盛悉风难得下厨房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