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大亮,整个皇府已经鸡飞狗跳,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起来。
奴仆们一个个排着队进了审讯堂,脱衣验身,再跪下一个个说明昨晚的去处。
洛衣脸色难看地坐在偏殿里,云晰端着茶水也面无表情。
洛衣气恼居然有人敢钻自己的空子,自己还躺在云晰床上呢,竟有人胆大到如此地步,敢在这种时候挑衅。他眼圈红红的,咬唇忍着怒意,坐等外面给出一个结果。
以前被独宠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现在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洛衣才发现自己的位置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牢不可摧,墙角这种东西,只要你有心去挖,还是能找到漏缝下手的。
他第一次有了危机感,即使云晰给了他独一无二的宠爱,自己也要守得住才行!这次查出来不管是谁,他都不会轻易原谅!以后再不会掉以轻心!
皇府的奴仆众多,分了好几处讯堂一个个审查,即便这样也足足耗了一上午。
云晰沉着脸一直等着,连皇宫那边也告了假没去,心烦意乱到了极点。
终于,赶在午膳前结果出来了。
大总管进门跪地禀报:“回殿下,府内所有女奴均已验身完毕,身上有伤的有五人,三名膳房女奴手上有刀伤烫伤,还有两名前几日摔伤的,这些人都已认真查验过,并无恩宠过的迹象。”
洛衣瘪瘪嘴,想说什么又忍下了。
负责后院妃妾那边的嬷嬷接着道:“殿下,老奴那边也已经仔细验过了,昨晚没人离开过院子,也无人有异样。”
整个大殿安静了,静的每人心跳声都能听到,地上乌压压跪了一大片,一个也没敢抬头。
云晰指尖敲着杯面若有所思,洛衣在一旁欲言又止,过了许久云晰才淡淡道:“查一下男仆吧,所有的。”
洛衣咬唇压下了委屈的泪水,刚刚就想说了,一定是有人看他这种身份卑贱的都能一步登天,才会也想效仿。他心中早有了猜测,这人身份地位肯定不高,才敢妄想一夜欢^情后像自己一样得到皇子的恩宠。
男仆们的查验速度快多了,毕竟现场的惨状这些老掌事们心里都清楚,无论男女若真受了这一遭,别说一个个站在这里等查验了,估计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
从日出折腾到日上中午,众人饿的肚子都疼了,才等来了“查无此人”这一结果。洛衣一肚子气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晰挥挥手让众人散去。
饭菜摆了一桌,洛衣咽不下去,云晰更是没胃口。云晰站起身,面对洛衣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虽然昨晚是身不由己,但到底还是做了辜负他的事。
不对,说辜负又太……
云晰心里有些乱,他对这一世的季炀本就有点矛盾左摇右摆,现在又发生这件事,就像没有挑明的暧昧情侣中间突然爆出个第三者,如鲠在喉,难受又尴尬。
他没心思再陪洛衣吃饭了,“我先回去了,待会儿还要进宫一趟。”
洛衣连忙起身将他送到院门口,虽心里难过也不敢表现在脸上,两人沉默着走出门,又同时停下了脚步向前看去。
回廊的尽头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慢悠悠走来,还是一如往常的闲庭信步,一身黑色侍卫服把身姿束得挺拔隽秀,单手握着佩刀,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小小的纸包,不紧不慢地正往院子这边走。
云晰身边的总管松了口气,之前就突然意识到他似乎漏了一个人,这个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人,查完了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没检查,还好他及时令人去寻了。
回来就好,且看他走路的样子,也不像是经历过那种惨事的人,刚刚汇报时硬是把这人又给忘了,大皇子应该不会问吧……
洛衣见到安主动迎了上去:“安,你身子好些了吗?”
安神色如常:“昨晚去外面医馆泡了药浴,现在好多了。”
他扬扬手中抓回的药包:“大夫开了些药,吃几副就好了,没事。”
云晰看到他也是一愣,他刚刚一直不在府里?
云晰紧紧盯着他看,安的气质不同以往,没了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强硬,可能是脸色太过苍白的缘故,也可能真像他说的那样有病在身,今日的安看起来有些单薄脆弱,还有一丝病态。
“你昨晚出去了?怎么没请府里的医官看看?”洛衣关心。
安勉强自嘲着笑了一下,“我一个奴仆,又是深更半夜,怎好劳烦医官大人。”
洛衣想想也是,到底还是自己疏忽了,以为他真的能抗得过去。
“那你快回去吃药休息吧,今日不用当值。”
“好。”
安对他们微微弯腰行礼,点头示意后就打算回自己房间去。
“等一下!”安停下脚步,却没回身去看云晰。
云晰对洛衣道:“突然想起来有件东西原本想送你,一直忘了,让安随我过去拿一下吧,顺便让统领交代他一下最近府里的守卫事宜,不能再有什么随随便便的人出入你的院子了。”
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