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颂尔一秒回神,摆了摆手拒绝,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
男生并未因此而感到尴尬,他随手捻起一粒爆米花,修长白皙的手指擦过唇边,天然润泽的红色铺垫,漫不经心的动作被记忆定格,生出一幅动人心魄的时尚大片既视感。
此时荧幕上正在播放的电影进入到剧情的第一个小高潮,观众席上四周零落地爆发出几声惊呼。
“这部动漫的头起得不错,很快进入高潮,如果后面不拉跨的话至少是八分打底。”男生边吃爆米花,边输出自己的见解。
周边就坐着陶颂尔一个人,因此当身边的男生讲话时,很难不去注意他的话。
她看了一眼男生,而男生像是得到信号一般,又再补充了两句。
好在男生还是懂得分寸的,没有一味地抒发自己的看法,将点到即止发挥得淋漓尽致。
讲话时,出于避免打扰别人的目的,也是为了在低声交谈的时候,能让对方听清楚自己讲的话,两人不约而同地朝中间靠拢,但同时又留有一点空隙,保持着一个最合理恰当的社交距离。
自然的交谈,偶尔的眼神相交,任谁也不会以为这是仅一面之缘且认识不到半小时的陌生人。
浅谈过几分钟,不知是男生说的话煽动了某种效应,还是其他原因。电影过半,后面的剧情越来越无聊,以至于陶颂尔睡了过去。
在电影院睡着这件事倒也不全是电影剧情的锅,还有部分原因是陶颂尔自己身体机能迟钝,容易出现疲倦感,只能说无聊的剧情算是一个助推剂,加速了睡着的进程。
闭上眼睛,电影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如果没有声音和荧幕上时不时亮眼的光线,昏暗的电影院算得上一个睡觉场所的不错选择。
但实际上,不断颤动的睫毛和身体其他细微的小动作显示出陶颂尔并没有真正睡过去,潜意识里的警报让她心里时刻谨记着她身处在一个公共场所。
即便她真的很困,陷入深度睡眠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五分钟。
紧闭的双眼让她除视觉外,其他的感官感知力更为放大。活跃的大脑意识让她接收到来自其他感官传来的讯息。例如身边的爆米花甜香,还有渐渐微弱的咀嚼声,以及疑似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半个小时过后,电影人物的某句台词一出,陶颂尔就知道快结束了。她活动着脖子,缓缓睁开眼,电影最后一幕闪过,片尾曲逐渐响起来。
电影结束了,观众陆续开始散场,有的还坐着,想是期待后面会不会有个彩蛋之类的东西。
陶颂尔和身边的男生一前一后跟在人群后出场,直至门口拥挤处,转眼间两人就分散开了。
陶颂尔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听到有人嘴里蹦出‘下雪’、‘初雪’这样的字眼,她眼睛一亮,来不及烘干手,甩掉手上的水滴,一边坐电梯下楼一边就着手套擦了擦手。
户外广场,雪花从空中零零飘落,有那么一瞬间,不少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寻着雪花降落的方向。
陶颂尔全副武装地在广场漫步着,唯一能与雪花进行亲密接触的只有眼睛和额头的部分,仰头的那一刹那,雪花落在睫毛上,比落在其他地方融化得晚一些,因此感受也更细致一些。
她穿梭在人来人往间,既享受着初雪带来的喜悦,又享受着人群中的热闹。
初雪如果是和喜欢的人一起看是一个很浪漫的事,可惜她现在孤身一人,不过好歹是难得的美景。陶颂尔掏出手机,决定拍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
她熟练地调制好相机里的各个功能,四处走着,寻找最好的拍照角度。
陶颂尔是个业余的摄像师,大学在摄影社团里呆过两年,拍过的照片拿去比赛还获得过奖项。这样算来她曾经也是个文艺青年,可惜参加工作以后,相机的作用除了用来跟拍会议报道,再也没有过类似于这样闲情逸致的拍照经历。
她避过拿着专业设备的摄像师,专门拍一些小景,免得干扰别人工作。
不过看到有意思的地方,她也会像其他人一样驻足看两眼。仔细一看,似乎是网上有名的大网红。
s市是国内的发达城市,本地区域又是市内发展中心,广场上经常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各种类型网红。
遇得多了,久了也变得见怪不怪。
广场上还有几辆卖小吃的小推车,陶颂尔跟着声音到一个卖烤红薯的推车前。
车主是一个中年大叔,戴着皱巴巴的帽子,衣服上落了点黑灰,手上戴着老旧的手套。
“还有炒板栗呢?”陶颂尔低头看着锅里的板栗,混着石英砂,靠在边上,隐隐有股热气,“请给我两个烤红薯和一袋板栗。”
“诶,好。”
生意上门,大叔行动积极起来。他拉紧手套,开始将东西装袋。
两样东西装好之后,大叔细心地在扎口的地方留了个缝:“东西趁热吃,久了里面跑满了水蒸气,冷了影响口感。”
“嗯,我知道了。”陶颂尔付完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