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宗懿依旧起得很早。在宗懿用早膳的时候,他告诉管家和映月,从今天开始,恢复对十二姨娘的三餐供应,按王府里姨娘的标准就好,五菜一汤,四个荤一个素。
管家立马应下,转头吩咐映月,一会就去厨房取十二姨娘的早饭。
映月点头道喏,心说十二姨娘终究还是屈服了。迄今为止,映月似乎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九王爷在女人面前失手。
宗懿用完早膳就离开了白马庄,他告诉映月,他往后每三天来一次白马庄,要映月替他好好照顾十二姨娘。
映月点头答应了,收拾妥帖后便端了早饭往上房走去。才刚走进上房的院门口,便听得院子里传来嚯嚯风声。走近一看,只见十二姨娘正在院子里打拳!
十二姨娘有身手,从游莲来白马庄的第一天,庄子里的下人们就都知道了,可是映月不知道十二姨娘的身手能有如此之好。
游莲穿一身杏色的胡服,发髻高束,用一条同样杏色的发带束紧,干净又利落。她的手上没有兵器,仅凭一双拳头,便舞出了一套虎啸风生。
映月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可以有如此决然不同的两面。游莲的长相柔美,身材玲珑有致,安静不动的时候,分明一副我见犹怜的大家闺秀模样,却在打拳的时候顿生一股飒爽豪气。
为避免出意外,九王爷把上房里所有带铁的东西都收起来了。映月不会武功,不知道游莲的功夫究竟是属于哪一派的路数,但她觉得其实对游莲来说其实有没有铁器都不重要,因为游莲的每一次:没什么,就是给王爷您带了箱果子,给骏王爷带了根树枝。
“树枝?”宗懿惊讶。
“是的,树枝,就是红嘉庆子树的树枝条,所以末将才专门儿在这门口等您啊!”达及想,大妃可能知道骏王爷除了犯浑不会干好事,便送根树枝来准备抽骏王爷?不过达及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恭恭敬敬地等着宗懿给他下令。
宗懿默了默,撩起袍角就往后院走,“那么快走吧,带本王先去见李公公。”
达及领着宗懿一路往后院走,宗懿一边走一边问达及:“李公公问本王的去处了吗?”
达及点点头说:“问了,末将说您去军营了,那李公公便说要去军营找您,被末将给拦住了。末将说今天一大早王爷又要回了,李公公完全用不着跑来跑去。”
宗懿对达及的应对很满意,笑眯眯地表扬达及:“达及回答得很好,你真是本王的好臂膀啊!哈哈!”
穿过两进门,达及领着宗懿来到一处僻静的厢房。厢房的门口站着两名内侍,手拿拂子一左一右站着,见得宗懿走过来,齐齐朝宗懿行礼,唤他“九王爷”。
一名内侍推开门,屋内便有一人迎了上来:
“老奴李仁妙拜见九王爷和达及将军……”不等宗懿走进门,一位上了年纪的,身穿大独科花罗宦官服的太监便跪在了门口,深深伏地,与宗懿见礼。
李仁妙也是汉人,是前朝赵氏皇宫里内侍省的供奉官。女真没有将男性阉割成为宦官的传统,整个女真民族崇尚勇猛刚烈、悍不畏死,强壮有力的男子在女真人中受到尊重。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皇庭有迫切的宦官需求,也不会有女真男子愿意进宫做宦官。所以现如今上京皇庭里所有的内侍,也都是自前朝遗留下来的宦官。
宗懿弯腰,扶起李仁妙,“李公公快请起。”
李仁妙起身来,延请宗懿进屋,前后张罗着都坐好后,李仁妙便恭恭敬敬地立在堂下,双手朝北一拱说道:
“老奴今次前来乃替大妃办差,一则是给九王爷完颜宗懿送红嘉庆子一箱。这箱红嘉庆子乃嘉庆知州进贡皇庭的新果,还沾着露水,便被嘉庆知州用八百里加急给送进了上京皇庭。大妃念九王爷从小喜食红嘉庆子,今次办差又辛苦,便差了老奴日夜兼程给九王爷送来福州,只求九王爷能吃口新鲜的。”
宗懿忙点头,躬身相迎:“是的,宗懿收到了,谢母亲疼爱,辛苦李公公了。”
李仁妙还礼后,继续说道:“老奴办差这其二,是传大妃口谕……”
宗懿正色,直起身来,整整衣衫后,面朝李仁妙跪下:“孩儿听母亲训咛。”
“吾儿宗懿,百越蛮荒,匪乱历来猖獗,本就应该当地知州、知县会同兵马都总管做一个长期部署。本宫也已劝说你父汗,此次剿匪,我儿单剿杀游家军主力即可,完毕即回。是否已清剿完主力,我儿自行判断即可,不必再询问你父汗。
九月十五,松月便足十四,我儿也已加冠,婚事再不可拖延,望我儿能加紧剿匪步伐,尽量于九月前返京。我儿若有何难处,着令李仁妙代为通传。”
宗懿了然,纳兰玉这是催自己回去呢,纳兰松月眼看就十四岁了,自己的婚事也得要提上日程了。
宗懿领了太妃口谕,回复李仁妙说:他和二哥会尽快的,福州事务还有些尾要收,最迟也会在八月下旬开拔离开福州,军队急行军,怎么也能在松月生日之前赶回上京。
宗懿回复完大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