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懿接连遇刺,身心俱疲。
与刚开始发动州官县令,全体出动到处搜寻刺客不同,似乎就这么一下子,宗懿突然就不着急捉游二了。
趁着封城,宗懿便安安心心在古田县衙住了下来,也不出门,每天除了呆在县衙的后院里吃吃喝喝,就是独自一人打打拳,看看书,小日子过得是舒服又惬意。
宗骏不解,问宗懿为什么不出去捉拿山匪。
宗懿手拿一只琉璃杯,一边眯着眼喝酒,一边回答宗骏道:“二哥莫急,该来的自然会来,该走的留都留不住。”
宗骏无语:“可父汗还等着呢。”
宗懿瞟了一眼宗骏,说道:“你急你去捉。”
“……”
宗骏怒,拍案而起。可他也仅止步于拍一下案。福州三县那么大,他又能去哪里捉人?
宗骏气急,索性也放开了,跟宗懿一起,天天在古田县衙吃香的喝辣的,管他春夏与秋冬。
只是宗懿闲得住,可以长时间一个人呆在院子里做自己的事,宗骏却不一样了,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待县衙里久了,宗骏变得越来越暴躁,像一只被困牢笼的虎。
宗骏受不了了,他想出门,可是宗懿不出去,他又有点怕:
那游二过于彪悍,很显然就是冲着他们这群皇子来的。连宗懿这样狡诈的人都被刺了,怕就怕自己若是露了脸,代替宗懿变成游二针对的目标,那就麻烦了。
直到有一天,宗懿与部下议完事,刚从前院回到后院,看见一名衙役领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妇人,从后花园走了出来。
宗懿叫住了衙役,问道,“她是谁?”
那妇人一把年纪了,还衣饰夸张,仪态轻浮,浓妆艳抹,大老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粉味,很显然不是县衙里的人。
衙役跪在地上,跟宗懿磕了一个头,说道:“回九王爷的话,这是来春院的周妈妈,是骏王爷唤她来的。骏王爷说天天呆在家里快闲出病来了,趁着有空,他想给可汗选几个歌姬回皇庭,往后庆典时好用……”
宗懿了然,原来是老鸨,还给父汗选回去?宗骏真是一刻也离不开女人。
宗懿点点头,让这二人离开,自己则继续往后院里走。才走进后花园的月洞门,就看见宗骏正坐在湖心亭的椅子上,手捧一本册子看得哈喇子流了三尺长。
“二哥看什么呢?”宗懿笑眯眯地问宗骏。
“九弟快来看!”宗骏兴高采烈地把手上的册子送到宗懿的面前来:
“这是来春院姑娘们的名册。你看看,你看看!楚楚、思烟……光这这名儿,看着就让人馋……”
宗懿扶额:“你不是要给父汗送去吗?合着全是留给自己的。”
宗骏连忙摆手:“非也非也,给父汗,也不能亏了我自己。刚才我跟来春院的老鸨说过了,给咱们找极品,不限于她来春院一家,咱福州是要收拢失散的兄弟们,也就只收拢到福州地界就被困死了。可怜了前阵子才刚刚归队的兄弟们,没有高瑾的那个馊主意,兄弟们还能活得更久一点。
游莲想回南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毕竟现在只剩她一个人了,她也不敢再逞匹夫之勇。游莲在心里狠狠地唾骂了宗懿和高瑾一通后,把头上的斗笠再往下压了压,提起包袱往人群的更深处走去。
当游莲发现守城门的女真人并没有完全拒绝人们出关,甚至还有等候出关的人排起了长队时,她随手拉住了一位面色和善的大婶一探究竟:
“这位婶子,为什么那些兵放一些人出城,却又拦下一些呢?”
“放一些人出去,那是因为他们有官府的路引啊!”妇人说:
“九王爷有令,凡是手持有官印路引的人可以过关,其他人,统统不许放行。”
“哦,那么哪些人可以有路引呢?”游莲问。
妇人笑了,拿眼上上下下地打量游莲:“小娘子是跑商的吗?你不行,你不是当兵的,也不是官家人,只能跟我们一样,困在城里,哪儿都不准去!”
“官家人?”游莲惊讶,“只许做官的出去?可我见他们刚才就放了一个姑娘出去,那姑娘看着就不像官家小姐,更不像做官的。”
妇人大笑,“小娘子有所不知,现在能出去的女人除了咱们常说的官家小姐、夫人,还有一种女人……”
游莲呆呆望着妇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妇人勾勾手指要游莲靠过来一些,压低了嗓子故作神秘道:“那就是花楼里的女人,还必须是有妓籍的官妓!她们是北蛮子们的最爱,头牌的话会更忙一些,若是把她们都限制在一个地方,怎么够大人们使用?”
说完,那妇人也被自己逗笑了,捂着嘴咯咯咯笑得前仰后合。
“……”
游莲无语,只能傻呆呆地看那妇人笑。
待妇人笑完后,游莲心里也有了成算,她给妇人行了一个江湖人的抱拳礼,转身往城里走去……
游莲来到烟花巷,这里有鳞次栉比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