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勺子搅了搅桌上盛好的白米粥,正准备吃,吴嫂出声提醒她,“许小姐,你该等傅先生一起的。”
许倩一听这话,放下勺子,抬眼看着吴嫂,轻飘飘地问了一句,“我自己的家,我不能先吃饭?”
“当然能,只是礼节……”
就说她没礼貌嘛。
许倩无声笑起来,摇摇头,什么也没说,捏着勺子慢吞吞地开始喝粥。
吴嫂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
但其实,她真的没有任何理由反驳许倩,傅家的女主人,在自己家里,做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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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米粥喝起来真没意思,味道也不好,许倩一时吃不惯,她嫁给傅允礼之后的那几年里经常下厨,早餐更是换着花样做,比吴嫂简单熬个稀饭的味道要好多了。
吃了几口不太想吃,放下勺子,扯了餐巾纸擦了擦嘴,准备上楼去喊傅允礼起床。
才站起身就见傅允礼从二楼踏着楼梯缓慢而下,看都不看许倩一眼,径直走向饭厅的餐桌旁。
许倩一时没说话,只看着傅允礼,仔细打量他。
他的头发墨黑,有些微卷,面容是很精致的,他皮肤白,眼睛狭长,睫毛浓密卷翘,薄唇,像刀锋一样,许倩喜欢他,是看他哪里都觉得好看的。
应该还只算得上少年,青涩稚嫩,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明明白白,毫不掩饰,丝毫没有五年后那种成熟稳重的气息。
想一下啊,二十三岁的傅允礼,脾气不好,性格也恶劣,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有人说,“年少时最好不要遇上很惊艳的人,不然甜甜的恋爱总有些距离”。
何止是距离,简直是苦涩。
重回的时间点太尴尬,偏偏要在和傅允礼结婚之后,要是直接回到结婚之前就好了,许倩绝对是再不嫁他了。
这婚自然得离,要离得干干净净,一丝拖泥带水都不行。
许倩自然爱傅允礼,只是如今想通透了,苦苦守着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太难熬了,那几年她怎么过来的呢,独守空闺守活寡,外人面前相敬如宾,回家关系淡如水,一天说不到五句话,五句话里有三句是她没话找话,还剩两句就是傅允礼的“嗯”,“哦”。
“呵呵”
再重来一遍这样的日子怕是要疯了,所以,这婚得离,必须得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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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允礼压根儿没想着今天是许倩的生日,不只他,傅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许倩没说,也没人问傅家的傅太太什么时候生日,生日的时候想吃点什么。
早饭过后,吴嫂收拾碗筷进了厨房,傅允礼要去公司上班,许倩还坐在餐桌旁,傅允礼自然看到了她,但是两人之间连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流都没有。
傅允礼全程无视她,尽管许倩一再安慰自己,没事没事的,五年都这样忍过去了,还在乎这一次两次吗?
但难免,心里总会有些失落,她也会难过的啊。
傅允礼肩宽腿长,典型的衣架子,衬衣西服穿起来,银边眼睛往鼻梁上一架,禁欲的要命。
五年后的傅允礼眼睛轻微近视,他又不喜欢太亮的灯光,夜里有时会看些文件,后来助理林靖给他配了副眼睛。
傅允礼站在门口,穿着暗色衬衣,衬衣布料轻薄,料子是极好的,抬手打领带的时候,许倩瞧见了他腕间带着的一串褐色佛珠。
许倩眼睫轻垂,心里立时泛起淡淡的苦涩,傅允礼心里头有个白月光,藏在心里很多年,白月光身娇体弱又多病,傅允礼便去寺里求了平安符送给她,佛珠手串是寺里大师赠予的,傅家几代从商,家大业大,一出手便是大手笔,光是捐的香火钱就够建好几座寺庙。
傅允礼大抵也是信佛的,沉香佛珠手串整日带在腕间,为他的白月光赵媛媛祈福。
傅允礼和许倩结婚之后,按理说,赵媛媛也该对他们敬而远之保持点距离吧,但她偏不,总要闹点动静出来,能把傅允礼从许倩身边忽悠过来就最好。
两人之间吵架次数不多,但几乎次次都能和赵媛媛沾上边儿。
自己这是过的多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