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景添一脸魂不守舍。
“聊了挺久嘛,都说什么了?”杨悦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顺手一指,“你的床在那边。”
寝室里的床铺是下层书桌上层单人床的设计,一共四张床分两边两两相对。
杨悦正坐在其中一张书桌前,指的是他对面的位置。
“桌子柜子都随便用,这间寝室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住,那一整排的抽屉里都是你的东西。”
景添点了点头,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他脑子里乱哄哄的,暂时没心思查看个人物品。
今天接收到的爆炸信息实在太多了,超出了他的消化能力,他回不过神。
“怎么啦,他到底说什么了?”杨悦好奇。
景添认真地看向他,开口时一脸严肃:“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
景添不自觉地搓起了手:“我是不是那种……有点随便的人啊……”
今天所接触到的一切,让他不得不得出这样一个令自己感到难堪的结论。
杨悦闻言睁大了眼睛,很快又微微歪起脑袋,陷入了思考:“呃……也不好这么说吧……”
没有立刻否认,那就是说明他的生活作风确实有问题了。
景添心头一紧,难过又无措。
“没你想得那么夸张,”见他表情不对劲,杨悦赶紧解释,“你就是这几年变得比较……比较……比较想得开了!绝对没有到随便的程度!”
景添悲伤地看着他:“谢谢,你是个好人。”
杨悦太温柔了,看这模样,肯定是绞尽脑汁在整理措辞安慰自己,真相必然比他所说可怕一百倍。
“至少……至少你从来没有乱搞男女关系!”杨悦强调。
景添心想,那肯定的,跟我不清不楚的都是男的。
他坐在座椅上,幽幽地叹了口气,猛然警觉。
对哦,为什么跟他不清不楚的都是男人?!而他从醒来至今居然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
是他的潜意识早就默认了什么吗?
“你手上这是什么东西?”杨悦问道。
景添低头看了一眼手心。
“电话号码?郑寻千写的?”杨悦凑近了仔细看了看,“……怎么糊成这样了。”
与学长对话时他心中阵阵不安,不自觉把手握成了拳,出了些汗,方才又搓了几下,水笔留下的印记便模糊了大半。
“他让你给他打电话?”杨悦问,“这一招也太土了吧,上个世纪的偶像剧招数!”
“……他成绩是不是很好?”景添问。
“嗯,”杨悦点了点头,“对了,你要是想恶补功课,倒是可以去找他帮忙!”
景添正犹豫要不要告诉杨悦郑寻千的提议,寝室门被敲响了,班主任来了。
班主任很年轻,刚三十出头,没什么架子。
听说了景添的情况后,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担心景添是害怕留级走投无路之下在瞎编故事。
可景添眼下这副温顺乖巧的模样与往日大相径庭,又不像是演的。
“一门课最多重修两次,连续两年修不够学分必须留级,这些是死规矩,我帮不了你,”班主任说,“你在学习上需要一些帮助。
夏老师便是他们的班主任了。
景添赶紧通过了好友申请。
这个名叫张跃维的男生表现得很热情,说是从夏老师那儿了解了他的具体情况,愿意帮助他共同进步攻克难关。
景添感激万分,连连道谢。
第二天有专业相关的理论课。
景添极为重视,提前二十分钟便到了。
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四五个学生。
景添还没来得及把头发染回黑色,依旧显眼,吸引了不少视线。
有个女孩主动抬起手来,笑着对他挥了挥。
景添怪紧张的,僵硬地冲着对方点了点头,接着飞快地坐到了角落里。
半分钟后,他开始后悔。
那女孩会不会跟他很熟悉?这样的话,自己方才的表现,未免太没礼貌了。
要不要去解释一下呢?可现在才特地去解释,好像又很尴尬。
万一人家跟他根本不熟就糗了。
还没得出结论,又有人走了进来。
景添下意识抬头望过去,很快身体一僵。
是郑寻千。
这几天他们毫无联系。
景添没有主动联络,郑寻千也不曾来找过,与几乎每天都嘘寒问暖的楚忱韬形成鲜明对比。
景添深吸一口气,正要主动打招呼,却见郑寻千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经过,走到了教室的另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景添坐在原处,抿着嘴唇,心里莫名不安。
这是压根没看到他,还是故意不理他?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郑寻千在入座后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