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嫣儿一个妹妹,你一个小傻子,也配做我妹妹。”
“我李家没有这样的丧门星,别叫我祖母,我丢不起这人。”
“竟然勾引姐姐的未婚夫,给我乱棍打死!”
云倾躺在柴房的地上,脑海中回荡着这具身体生前的记忆。
女孩叫李妙,已经被饿死了。
云倾忍着虚弱无力的饥饿感,喘了几口气才睁开眼。
那是一双深如墨潭的眼睛,极黑极深,看不到底,仿若一双没有任何杂质的墨玉。
无欲又无求。
“大小姐,表小姐。”
门外传来声响,很快门被打开。
一个青衣女子和一个粉衣女子从柴房外走了进来。
粉衣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孩,抬脚用力地踢了下。
“哟,还没死呢?贱人就是命硬。”
青衣女子忙走过来,表情担忧,“妹妹,你没事就好。你放心,我已经向母亲求情放你出去了。”
粉衣女子语气不满,“表姐,要我说,你就不该向舅母求情。竟然连你的未婚夫都敢勾引,这种人就该活活打死。果然是在乡野长大的贱坯子,毫无廉耻之心。”
青衣女子:“思柔,你别这么说,妹妹她只是这些年疏于管教。”
分明就是认同了粉衣女子的话。
叶思柔嗤之以鼻,“不过是从路边捡来的乞儿,还真当自己是知府二小姐了。”
云倾没有说话,这具身体已经三天滴水未进,在被关在柴房前,又被打了三十大棍。
饥寒交迫外加受伤,让她此刻没有一点力气。
很快,女孩被人抬到一张床上,扑鼻的霉味充斥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青衣女子站在床边说道:“妹妹,你别生母亲的气,王大少爷的事姐姐不怪你。姐姐知道,你也只是爱慕大少爷而已……”
粉衣女子伸手去拉她,“表姐,快走吧。这屋子里臭死了,我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青衣女子被她拉走。
下人端来小半碗凉粥,动作粗鲁地灌进女孩嘴里。
见她死不了,便也都走了,显然没有给她请郎中的打算。
云倾在床上躺了一会,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她抬起手背试了下额头,温度有点高。
她知道这是后背伤口感染所致,她必须去抓点药,否则这烧是退不了的,严重的甚至会丢了性命。
她将衣柜翻了个底朝天,勉强找到一件还算能穿的衣服,换下身上沾着血迹的衣服,从后门出了府。
此时天色已晚,路上行人稀少,一般女子是断不敢独自出来的。何况她为了抄近道,走的还是一条暗巷。
果然。
“嘿嘿嘿,小姑娘,这么晚还在外面,是不是迷路啦?”
面前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
女孩声音低而冷,透着厌恶。
“哟,这脾气还挺野,爷就喜欢这样的,够劲!”
为首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摸着下巴,脸上满是猥琐的笑。
“大哥,这丫头长得还怪标志的,看样也不大,只怕还是个雏,卖到青楼应该能卖不少钱。”
旁边一个小弟提醒。
“那多可惜啊,不如让哥几个先快活快活。”
对面茶楼,男子站在窗口,正好看到后巷的这一幕。
女孩背对着她,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纤细到几乎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浓密的剑眉敛了敛。
“公子。”
身后护卫走过来,也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紧,问:“可要相救?”
这一看就是几个街头泼皮,欺辱良家女。
男子紧蹙的眉头慢慢松开,“去吧。”
护卫应了声,正要飞身下楼,就见那女孩突然动了。
只见她一脚踹在为首那个泼皮的胸口,接着又是两脚,瞬间解决掉了另外俩人。
身手之快,令人瞠目!
护卫目瞪口呆:“这……”
还需要他出手吗?
男子的眉眼也不由一深。
好干净利落的身手!
就在这时,女孩转过身,并且似有所感地,抬头向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眼。
嘴角微扬,似在表示感谢。
“她……她、她好像听到我们说的话了!”
护卫为自己这想法而感到震惊。
不可能!
这距离虽然不算太远,但是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听到,何况他们的声音并不高。
一旁的锦衣男子,却比他还要震惊。
或者不能说是震惊。
更像是透过眼前之人,看到了一段悠远的记忆。
经年日久,短暂却刻骨。
“是她……”
他嘴里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