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港回东河,第一时间去公司开会。事情不至于惊动柳望予或黄安维,阿连简单跟闻又夏了解情况,说了句“我知道了”。
晚点时候白延辉的经纪人就气势汹汹地找上了门,说话字里行间都写着:“你们必须公开道歉不然咱们走着瞧”。
阿连接了电话,邱声本以为这个看自己和闻又夏吵架都吓得发抖的小姑娘应付不来类似场景,作好自己上阵吵架的准备,哪知再次失算。
阿连的语气没有半点攻击性:“您确定是我们艺人和白老师发生冲突了吗?您知道为什么吗?您不知道呀……哈哈,那您去问一问白老师呀。我们这边是想私下和解的,如果您不肯,那我们就没办法了,也可以事情闹大一点让公众评判嘛。”
听到这儿,闻又夏拉了把邱声的袖子小声问:“你录音了?”
“没有。”
闻又夏有点头疼,搞不懂这些从业人员的手段。
“您还打算买热搜吗?反正您买我们也肯定会买的,两边视角都给一给,正好最近周末大家看个热闹……”阿连还在笑眯眯地说,“形象?闻夏哪有形象,他不怕的。但白老师不一样了,我们不做没把握的事……趁着没有引起太大注意,您这边把网上视频都删一删,白老师去医院的费用我们这边当然要赔……但最近大家都挺忙的,下次见了,我们让闻夏私下跟白老师和解,您说呢?”
电话打了不到五分钟,阿连放下手机,还给邱声,目光却望向闻又夏:“闻夏哥,你以后不可以这么冲动啊。”
闻又夏惊讶于就这么三言两语解决了纠纷,不确定地问:“没事了?”
“没事了。”阿连摊开手,“我听对方的语气好像只知道你把白老师打了,但不清楚原因。既然白老师没告诉他,说明不太能说实话,或者撒谎也很容易被拆穿……这种时候我们强硬一点,他又没主意我们手里多少底牌,一般会同意和解。不过如果还要闹大,那就需要别的公关手段了。”
卢一宁听得一愣一愣:“我都做好和他们决一死战的准备了。”
阿连笑着摸摸他的头发:“年轻人,不要什么事都想着打一架…… ,这算什么?我以前遇到比这难缠的多得是,小问题啦。”
“姐,你以前带谁的?”卢一宁问。
阿连说了个女团的名字――前两年堪称:“等我们开始巡演了,一定做一个纪录片,不是以前那种随便拿相机拍拍就行的。”
以前总爱和卢一宁互相抬杠,如今两个人都成熟了,反而开始和平共处。
天公作美,安城以晴朗夜晚迎接这场别出心裁的演出。
灯光音响提前调试过,现场氛围足,邱声心情不错,唱得尽兴,多加了几首歌。听众一开始只有小部分听惯了乐队的爱好者跟随节奏微微摇晃着,年轻人居多的场合,后来唱到《敬自由》,竟然在副歌部分出乎意料地收获了大合唱。
对于这个想不到的“意外”,老张都不知说什么好了,一个劲地喃喃“太合适了”“太精彩了”――要不是这样,邱声少不得问一句“你是不是安排托儿了”。
做好准备录个通宵的,因为超出预期,凌晨一点便全部结束。补完所有镜头,工作人员配合着开始做后勤,汽车电影院被改装过的部分要尽快全部还原为了不影响翌日的正常运转。
开车来看演出的人还有一部分没立刻离开,就在录制场地边缘徘徊着,不时用手机拍一点路透。老张和别的组通过气,发现自己是最快搞定任务的,十分得意故而没有计较。
录制真人秀到底比想象中劳累太多,邱声一天被镜头照得头晕眼花,没吃东西,现在才闲下来啃了两个馒头,望向脚手架上拆音响的人。
闻又夏站在他身边,若有所思。
邱声咬着瓶口:“我以为你会特别抗拒录节目,毕竟以前你就很反对……在没什么作品的时候去商演,赚钱,或者怎么样。”
“以前没真的经历过缺钱。”闻又夏和他一道在边缘坐下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是太在意有没有下顿。去南桥之后不一样了,闻老师、冬冬……房子,医药费,学费,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
“我以为你会走。”
“总是想,他们一个老了一个还小,再等几年吧。”闻又夏反复摩擦着左手的茧,“时间慢慢地过,生活也稳定规律了,可能真就渐渐地安于现状。但偶尔看到路边经过的小孩背着吉他,会想,我难道要这么过一辈子吗?”
邱声抬起手想环住闻又夏的后背,但只宽慰般地一拍他肩膀。
“没事儿,反正那些‘家人’不要也罢。”
他把自己视作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的独行侠,前者因为家里早就和他互不待见,而后者,邱声想,朋友总会最终都有自己的归宿,他不可能将希望全寄托在他们身上。
闻又夏没对这句话做任何表示,他静静地和邱声一起看黯淡的大屏幕,忽然说:“你记不记得我们以前也去过类似的汽车影院,在东河。”
“是吧,在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