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两分钟,陆仅那边回?复了。
「?我疯了想上高三」
明辉和嘉蓝算是锦城的重点高中里自由度比较高的两所学校,大概有点top1的骄傲在作祟,早上到校时间和晚上放学时间都很人性化,充分?考虑到了学生的睡眠需求,跟锦城的top3要求学生早上五点半到校比起来,明辉的七点到校简直无法无天。
除此之外,明辉的音乐课体育课之类的副课照上不误,能搞的大型活动一样不落,还?按照国家法定假期该放几天假就放几天假。
用校长的话来说,就是“在明辉你必须学会的一门功课就是自觉,你进了明辉要是还指望老师像对待小学生一样紧紧盯着你,那我只能说你不适合这里”。
因此校内的学习氛围浓厚,代代相传,已经形成一种传统特色,如果学生对自己没有额外的要求、完全按照学校的作息来,就很容易松懈掉队。
不过那也只是高一高二。
等到高三还?是免不了要上刑的,一周上课时间从五天改为六天,早上到校时间提前半小时,晚上放学时间推迟半小时,所?有副课取消,寒暑假或法定节假日至少缩水2/3。
例如高二结束后的那个暑假,准高三学生要补一个半月的课。
比起即将到来的高三,现在的日子无异于天堂,但凡脑回?路正常点的人都不可能盼着去高三吃苦。只有裴箴言愿意抛下肝胆相照的集体和相对舒适的高二生活,只为了和陆仅成为同班同学。
可事实上,他和陆仅是邻班同学,是对门邻居,这样的社交距离对维持一段友情已经绰绰有余。所?以陆仅理所?当然对现状感到满足,他几乎没有任何理由期待高三。
道理裴箴言都懂,但理解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
他越来越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陆仅并没有那么需要他,至少没有像他需要陆仅那么需要他。
否则又?怎么可能整整两年不理不睬,他从来都明白,只不过不想去计较太多。
陆仅对他,大概就像他对鲁智大圣,确实真心相待,但不至于不可或缺,得?排在很多事情后面,他需要朋友之间该有的距离,也接受总有一天大家要分?开。
说到底,是他太黏陆仅了。
裴箴言非常后悔问陆仅这个问题,非但没能缓解他对高二八班的愧疚,还?额外制造出【我最铁的兄弟不够黏我】的失落感和【我为什么这么黏陆仅】的自我谴责。
陆仅见他没回消息,又?发来一句:「问这干嘛?」
裴箴言发了个表情,敷衍了过去。
午休过后,下午的运动会开始。
气温直逼30度,一点风都没有,暴晒的看台座位滚烫灼人,旗帜也犯了春困似的恹恹地垂在旗杆暗话,有气无力地抱怨,“我要热死了。”
少年的声线低沉又?慵懒,轻轻拂过裴箴言的耳畔,运动会现场人声鼎沸,他从中清晰辨别出陆仅难得的示弱,心跳陡然停了一拍。
这个燥热的午后突然间变得好温柔,像一场昏昏欲睡的半梦半醒,惬意让人沉迷。
罢了,裴箴言一下子就心软了。
黏人是他的错,不是陆仅的。
交朋友不能斤斤计较,否则迟早心态失衡,任何关系都做不到完全对等,总有人要当更在乎的那一方。
既然总有一个,那又为什么不能是他。
“一支够吗?”他沉声问,说着把另一支打算自己吃来降温的雪糕也递了过去。
黄鼠狼给鸡拜年了?陆仅没敢第一时间就接,扭头打量裴箴言。
别说陆仅不敢相信,就连裴箴言自己反应过来以后也觉得?不自在,他们平时习惯了怼来怼去,很少玩这么温情的戏码,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正好赛道上高一组的1500米跑结束,轮到高二男子组,他不由分说把雪糕放到了陆仅腿上,起身加入应援大军。
长跑没有初赛,一场决胜负,男子组和女子组的冠军和亚军又?分?别被七班和八班包揽。
一整个上午的屠榜行为早就弄得?别班心力交瘁,仿佛学校办这场运动会就为了让七班和八班出出风头似的。
高二年级唯一的体育特长生童天骄在6班,他是班里学习最差的人,运动会是他唯一可以大出风头的时候,奈何学校规定一人只能报包含替补在内的两个项目,导致他装逼的机会大打折扣,他只得不停对场上的运动员评头论足,卖弄自己的专业水平,以此刷存在感。
高二六班的1500米女子组倒是拿了个铜牌回?来,但男子组跑了个倒数第一,那男生瘦瘦弱弱的,本来也就是不懂拒绝才?强拉被上去凑数的,跑得?都快虚脱了,回?来以后连坐都没来得及坐,童天骄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人家上上课了,应该如何如何不改如何如何你怎么能如何如何,男生性格内向,加上跑了最后一名自觉没脸,半天也没敢还嘴。
这会高一在跑3000米,高二这边都没怎么关注赛场,纷纷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