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起来仍是在下雨,前些日子连着晴了多日,似是要用这场雨全补回去。
孟怀泽坐在廊下,手肘撑在膝盖上,托腮看着泥泞的院子。海棠枝叶被雨打下不少,凌乱地被风吹得散小半片院子,尚在树上的那些青叶却被清洗一新,绿得青翠,院墙两边的许多花草也被吹歪了,现下雨小了些,便只是微微摇摆,笼了一层翠色的水雾。
孟怀泽看着看着,视线便上移,落到了远处的川箕山上。
重密的雨水中,川箕山陡峭耸立,多座山峰重叠出青黑的轮廓,周围生着雾,将那片青黑团团笼罩。
雪招不放心他的花,冒着雨踩着泥颠颠地跑过去看了两眼,见那花枝在雨中仍是盈盈而立,才又一只爪子伸在头完,檐下的雨却突然拐了行迹,劈头盖脸地朝他们俩砸过来,雪招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抓起地上的花往肚皮里塞,惊慌地喊道:“我错了,大人我错了!”
那雨便放过了雪招,只冲着孟怀泽一个人脸上砸,孟怀泽双手挡不及,踉跄地逃进了屋里,他身上湿哒哒地往下滴水,发丝间被吹得都是乱叶,整个人狼狈得像是雨里滚了一遭。
邬岳正坐在床榻上,放荡不羁地撑着一条腿,含笑看着他,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 人。
孟怀泽一句混账抵在嘴边上,滚了两遭还是给强咽了下去,暂且不敢狼头上拔毛,低着头小声认错:“我也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