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绳子割断。
诚亲王看着云江离从暗室中稳步走了出来,燕穆宁正被他紧紧抱在怀中,用一件斗篷严严实实裹着,只露出小半张惨白的侧脸。
“穆宁!”
诚亲王提着剑迎了上来,焦急的唤道。
“殿下,我需立刻带小七回王府。”
边说,云江离目光边冷冷的扫过了一旁怀王和翊亲王的脸。
诚亲王侧身让了让,咬牙道:“去吧,老七交给你了。这边的事情有我在,我定不会让老七白白吃了这苦头!”
云江离未再多言,抱着燕穆宁疾驰而去。
?
安亲王府上灯火通明,府中的仆从们来来回回的奔走着,热水和汤药有序的一件件送进安亲王的卧房。
此刻卧房的外间杵着一排焦急的近卫,个个面色沉沉。
云江离不许任何人进入里间,只自己一人给燕穆宁褪去了衣衫,将人放进浴桶中小心翼翼的擦洗着。
浴桶中放了些许药材,草药的味道随着水温弥漫在整间卧房中……
已经换了干净绵软寝衣的小王爷,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卧榻上,若不是那张苍白的小脸,整个人看起来就只似是睡熟了一般。
卧房内炭火烧的旺,方才也已经用温热的药浴擦洗了全身,可燕穆宁此时的手还是冰凉的毫无温度。
云江离正握着少年的手,细细的清理着那些被瓷片割破的伤口,许是药汁浸入伤口的疼痛感刺激到了燕穆宁,他指尖缩了缩,短暂的清醒了一瞬。
仍处在应激状态下的燕穆宁,清醒的瞬间便猛地挣扎了起来。
云江离扑上去搂住少年,不让他做出会伤到自己的危险动作,轻轻的安抚道:“小七,别怕别怕,是我,我已经来了……”
燕穆宁茫然的睁了睁眼眸,也许根本没看清眼前之人,却因为这让他熟悉又安心的怀抱,和云江离那温和的嗓音与气息,停止了挣动,再次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
这一夜,许是潜意识中受到了惊吓和自我保护的意识,小王爷无数次的惊醒,又无数次的被云江离安抚。
云江离已将少年身上的外伤尽数处理完――
左脸颊上有一处掌掴的痕迹,纤细的脖颈上被掐过的血瘀,手腕和脚腕上都有被捆绑过后留下的勒痕,双手被碎瓷片割出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后背上都是马鞭抽打过的淤痕……
甚至连胸口和锁骨处都有被击打过的青紫,却唯独腹部,被少年保护的没有一丝伤痕。
云江离难过的眼底一片猩红,手指关节都被他捏的咔咔作响,他的少年,拼命的保护着他们的崽崽。
哪怕现在已经安全了,在昏睡中的燕穆宁,还总是会不自觉的侧过身躬着背,微微蜷起双腿,企图做出一个保护小腹的姿态。
燕穆宁的外伤其实并不严重,比起云江离在树林中捡到他时,简直不值得一提。
可云江离却深刻的体会到,心如刀割并非文人墨客的矫情所言,眼下他心何止如刀割?怕是说一遍遍的碎成齑粉也不为过。
“少堂主您休息会儿吧,我守着殿下就行。”十一低声对云江离说道。
云江离摇摇头,眼神片刻也不肯离开燕穆宁:“去瞧瞧老齐那边,药煎好了没有。”
十一刚想再劝,立在一旁的阿骁微微摇了摇头,二人便一同退了出去。
“别再劝了,少堂主的脾气犟的很。”阿骁与十一解释着。
十一叹气:“不是说殿下没有大碍么,我守着便是了,少堂主今日也跟着折腾了一整天啊。”
话音刚落,杜仲和老齐端着药碗走了过来:“没有大碍,也只是眼下。小王爷脉象虚弱的厉害,这次一通折腾怕是要养上许久。”
“殿下现在还不甚清醒,整个人都绷着一股劲儿,这劲儿若是一旦松下来,今日受得寒和惊吓,怕是还有的罪要遭。”
杜仲接着道:“那暗室阴冷的很,小王爷湿着衣裳在里面受冻,可不是闹着玩的。”
?
果然,还不到后半夜,燕穆宁便挣扎着醒了一次。
醒来便是扒着床边一阵撕心裂肺的呕,一整日未进食,除了不久前才灌下去的祛寒汤药,便再什么也呕不出来,难受的一双圆眸蓄满了泪。
云江离搂着人在怀里,心疼的无以复加。
清淡的粥早已备下,一直在小炉子上温着,等燕穆宁缓过这一阵子,云江离将人小心翼翼的抱在腿上,温声哄着人喝了几口粥。
“阿离……”
折腾的有些清醒的小王爷,窝在云江离的怀里,小声唤着人。
“是我,我在。”
云江离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唇在少年凌乱的发道:“刚开始我其实很冷静的,我没害怕。可是……”
“可是后来我一想到,万一你寻不到我了,我还未原谅你呢,可怎么办。”
“然后我就越想越害怕,那里太冷了,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