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稚明显僵硬的身体,路眠忍不住想笑。这要放在前两天,谢稚八成会直接扑过来吧。
快餐店座位的间距很宽,两个成年男人并排坐着也不会挤到。路眠状似无意地伸长了腿,右脚脚踝恶作剧般擦过了谢稚的脚踝,皮肤相碰,踝骨相撞,带起的风顺着裤腿缝隙直往谢稚腿上钻,激起一阵酥麻的颤栗。
谢稚刚从‘路眠吃了他咬过的筷子’这件事回神,立马又掉进了下一个漩涡中。
路眠碰到了他的腿,像玻璃一样易碎的路眠碰了他的腿。
可耻的是,他第一时间担心的不是路眠会不会出现难受的反应,而是,他喜欢路眠这主动的触碰。
“不好意思。”路眠冲谢稚扯唇一笑,很快就收回了腿,连带着看似抱歉的笑容也一并收回。
如昙花一现的笑容让谢稚无法挪开眼睛,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低头喝汤的路眠,桌下的双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大腿,才没让它们扑过去缠住路眠的腿。
这次可不是他主动的,是路眠先动脚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路眠也有这么折磨人的时候?!
强撑着找回那点可怜的意志力,谢稚仔细打量路眠的神色。
刚才那点不算触碰的触碰,路眠没出现什么不适的反应。
路眠吃下那颗毛豆后已经过去了几分钟,这么长的时间,路眠也没有什么恶心反胃的症状。
以前跟路眠一起吃饭,谢稚总是先把菜夹到路眠的碗里,他没办法分辨出路眠是不是连口水都会过敏。
跟路眠接吻总是发生在互帮互助的时候,他也没法分辨路眠是排斥哪种。
现在看来,路眠外部的壳子是只能短暂的碰一下,还不能接触太多的面积,但是内里好像是完全可以的!?
可是,他要用什么方式直攻内里啊?不碰到皮肤基本不可能啊?!
想不通的问题等到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再去纠结吧。
谢稚看也不看手边刚才还用的勤快的公筷,拿起自己的筷子,含着私心,夹了一块肉递到路眠的嘴边。
路眠挑眉,学谢稚刚才的话,问道:“喂我?”
谢稚点头,用笑容掩饰心虚:“对啊,这个肉很好吃哦。”
看着路眠面不改色地吃掉了那块肉,谢稚埋头暗自窃喜。
就算碰不到路眠,他也可以想别的办法啊!
他不可能忍一辈子,他一定会想出能碰到路眠的办法的。
路眠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在心中嗤笑。
他现在连变态都懒得骂了。
……
节假日人流量剧增,客人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服务员刚收拾完桌子,就有人过来占位。
“小宝,不要捣乱哦。”女人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路眠一愣,猛地抬起头,视线掠过正直勾勾看着他的谢稚,落在对面刚来的客人身上。
对面那桌是一家四口,女人正低头对旁边的小男孩说话,语气和表情看不出有多严厉,目光里满是慈爱。小男孩放下手中的一把筷子,不高兴地撅起嘴巴:“你话怎么那么多啊?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中年男人将婴儿车里的小女娃抱到了小沙发上,抬头呵斥自己的儿子:“怎么说话的,我跟你说几遍了,听你妈妈的话,知道吗?”
小男孩嘴巴撅得更高了,大叫道:“她是阿姨,才不是我妈妈呢。”
男人板起脸,伸手就要给儿子来一个巴掌,被女人阻止了。
两人交换了眼神,在女人的目光哀求下,男人无奈叹气,将女人脸侧的头发拨到耳后,声音温柔:“辛苦你了肖肖,你坐在这里陪着孩子们,我去打菜。”
“好。”女人笑了笑。
男人走后,女人脸上没了刚才的柔和笑意,她不像刚才那样好声好气哄着男孩,反而手撑在桌上,弯腰去逗弄沙发上的小女娃,接下来直到男人回来前,女人都没再理过男孩。
男孩也没给她好脸色,重新抓起被父亲整理好的筷子,一边将它们扔在地上,一边骂着“坏女人”。
……
女人的笑声隔着沙发传来,和睦的画面,带着小孩来的座位上都在上演。
唯独对面那桌母女,让路眠觉得十分刺眼。
女人一直背对着路眠,即使看不到正脸,光从背影与声音,路眠就认出了女人,是他的亲妈肖喻。
路眠高一那年,肖喻跟路清离婚了,自那以后,路眠就再也没见过肖喻。后来从亲戚口中听说,肖喻离婚后,立马就改嫁了,男方家还有个六岁大的男孩。
两人结婚没半年就生了一个女儿。
肖喻新任丈夫的家离路家很近,就只隔着几条街,路眠却一次都没跟肖喻碰见过。
不知是谁刻意避开谁,还是双方都在刻意避开。
肖喻在附近商业街开了一家服装店,路眠知道肖喻的店开在哪,跟朋友们逛街时,他从没去过那片区域。
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