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眠走出酒店没两步,背后的衣服就被人扯住。
他回头,一道沉重黑影突然压了过来,他吓了一跳,飞速后退避开谢稚突然的靠近。
谢稚弯腰与路眠平视,哭得红肿的眼睛破坏了完美的眼型,眼角的泪痣仿佛也被染上了红色,鼻尖的一坨红意外地给他增添了几分可爱。
路眠面无表情:“干嘛?”
“你怎么都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你好冷酷。”谢稚的嗓音沙哑,仿佛一折就断的枯树枝,毫无生机。
什么都没做就被批判的路眠:“……”
路眠:“发生了什么?”
谢稚:“我不能说。”
路眠:“……”
路眠抽出被谢稚拽着的衣服,转身就走。
衣角又被谢稚扯住,谢稚吸吸鼻子,小声道:“你再问问我吧。”
路眠深吸口气,毫不留情地甩掉谢稚的手,冷脸问道:“你在故意耍我吗?”
谢稚肩膀塌下,看样子又要哭了:“你再问我一遍,我就会说的。”
路眠没问,看着谢稚欲哭不哭的表情,他叹了口气。
还有十分钟就七点了,耽搁一点时间去学校也来得及。
路眠不耐烦地勾勾手指,示意谢稚跟上。谢稚伸手想要拉路眠的手,被路眠一把拍开。
谢稚:“你好无情!”
路眠:“……别碰我,跟着就行了,难道你连怎么走路都不会了吗?”
谢稚委屈:“牵着都不行吗?”
路眠:“不可以!”
谢稚咬紧下唇,可怜兮兮地盯着路眠,如果不是眼睛还肿着,路眠肯定,这家伙绝对要掉几滴眼泪出来。
他家五岁的妹妹都比谢稚成熟。
路眠从袋子里抽出一根黑绳,他昨天脱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小恶魔的尾巴给弄断了,正好派上用场。
“牵着这个。”路眠将绳子递给谢稚。
谢稚眨眨眼,看着掌心中的红色爱心没有说话。
路眠走在前面,手中的绳子受到阻力,回头就见谢稚还愣在原地,他催促道:“走不走啊?”
谢稚回神,脸上的委屈淡化了些:“去哪?”
路眠:“回学校之前帮你把这眼睛处理一下,你总不能这样子回去吧。”
好歹也是新晋系草。
谢稚“哦”了声,攥紧手中的东西,乖乖跟了上去。
……
谢稚坐在广场的喷水池边,身后水流孜孜不倦地流动着,就跟他现在滴血的心脏一样。
他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绵绵就毫不留情挂断了电话,他再给绵绵发消息的时候,系统提示他已经不是绵绵的好友了。
谢稚能确定,绵绵后来发过来的照片绝对是绵绵本人。
身材比例,腰部曲线,露出的大腿粗细都一模一样。
可绵绵真的是男生吗?
他谁都不敢说,只告诉了过来关心他的周郎。
周郎沉默良久,给了他致命一击。
周郎:“我有个朋友,之前跟人网恋了一年,后来帮对方点外卖,外卖单子上备注的话太虐单身狗了,外卖小哥见到女主本人后,觉得不能让我朋友继续被蒙在鼓里,将真相告诉了我朋友,他网恋一年的女朋友其实是个中年秃道:“袋子里有冰棍,敷一下眼睛,暂时应急。”
谢稚听话地从袋子里拿出有点冻手的冰棍,他没有放到眼皮上,反手递给了路眠。
路眠:“?”
谢稚:“你帮我。”
路眠冷笑:“你是大少爷吗?”
他现在能心平气和坐在这里跟这个变态沟通,甚至帮他买东西,都是看在同一个宿舍的情分上。
谢稚垂下手,肩膀和脑袋一起垂下。
路眠睨了眼过分安静的谢稚,拳头捏紧又松开。
清晨的阳光并不灼热,柔和地轻抚谢稚的面颊,暖阳也驱散不了他眉间的阴郁。片刻功夫,冰棍已经有些融化了,水珠顺着袋子滴落在地面上。高大的男生摆出这幅颓丧的样子一点都不滑稽,或许是外貌因素,路眠突然觉得谢稚有些可怜。
没有挣扎太久,路眠就从谢稚手中夺过冰棍。
谢稚坐着也比他高,他怕胳膊会酸,索性站到谢稚的面前,轻声道:“闭眼。”
谢稚几乎是路眠说完的下一秒就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冰凉的冰棍贴上眼皮后,他一直抿紧的嘴唇才放松开来。
谢稚扬起下巴,让冰块更加服帖,声音哑的不行:“路眠,你真的不问我了吗?”
路眠淡淡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就不问。”
谢稚:“我被女朋友甩了。”
路眠一愣,下意识问道:“你昨天跟她在酒店开房了?”
话说出口路眠就想扇自己两巴掌,他被谢稚带进去了,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谢稚没有介意,露出苦笑:“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