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家法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老太君固然心疼爱孙, 但事到如今,眼看着陆瑾之的行径愈发混账,她老人家也只能选择“大义灭亲”。
退一步说, 用家法来消耗一下陆瑾之过于旺盛的精力,或许也是一桩好事。
京城不同于漠北,一旦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动朝廷, 何况侯府隔壁就住着一位喜欢告状的御史。
老太君表面上看似痛定思痛,下令道:“来人, 挟家主去祠堂,家法处置!陆家其余人皆去观看!以此为戒!”
老太君一言至此,陆瑾之自己松了口气。
他不敢想象,万一他今日当真对楚宜修用强了, 他拿什么脸去面对列祖列宗!
他自己都觉得罪孽深重。
尤其是此刻,楚宜修就跪在他身侧, 还替他求情。
陆瑾之侧过脸,神色复杂的看着小女子,他当然还记得不久之前, 他吻她, 毫不顾及力道, 完全凭借内心渴望驱使。
扪心自问,他喜欢极了她的味道。
楚宜修精致的面庞上还有泪痕,一双潋滟桃花眼之中, 水光盈盈, 当真是楚楚可怜。
陆瑾之心思微动。
他承认自己动了凡心,他就喜欢楚宜修这副娇弱的狐媚模样。
退一步说, 男子当然会喜欢美人, 总不会有人喜欢容貌不周正的吧……
如此一想, 他又说服了自己。
“夫人……莫哭。”陆瑾之宽慰。
楚宜修与男人对视,她可以笃定,此时此刻的陆瑾之才是真实的陆瑾之。
那不久之前的那个浪荡子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楚宜修机智的小脑袋显然不太够用了。
这个最能欺骗人心的时刻,楚宜修当然不会放过,她双手揪着锦帕,两眼巴巴的看着陆瑾之,“夫君,你下回莫要如此了,我定向祖母给你求情。”
陆瑾之,“……”他若能自控,又何至于此?
前二十五年,根本不知何为情/欲,而今,他却因此受尽苦头。
但奇怪的是,陆瑾之竟还隐隐盼着再发生几次不久之前的事。
他虽失了智,但所有感官都是极其真实。
他渴望、沉迷、喜欢。
陆瑾之破天荒的应下了,“好。”
陆家众人,“……”家主竟然肯听一个弱女子的话?!
看来,以柔克刚的战术用在哪里都合适。
陆瑾之起身,自行往祠堂方向走,陆家众人陆陆续续跟上,楚宜修由于过分娇弱,只能依偎在老太君的怀中。
不多时,众人都抵达祠堂。
萧氏与蔷薇也匆匆忙忙赶来。
蔷薇现在满脑子雾水,天色已经渐黑,但盛暑的天际仿佛怎么都没法彻底暗下来,下人们纷纷盏灯,不消片刻,祠堂大院亮若白昼。
陆家几位郎君俱是神色飘然。
当然,他们三人稍作掩饰,到底没有直接表露出兴奋之色。
万没想到,阖家搬迁回京后,第一个受家法之人,竟然是家主他自己!
要知道,陆瑾之这二十五年来,几乎从未有过任何错处。
十年前,他是“一见陆郎终身误”的陆家四郎,本写了一手好文章,还会抚琴作画,是个如玉君子,若非家族变故,他也不会披上戎装。
当上家主后,陆瑾之更是叫人寻不出一星半点的过错。
他完美的不像一个凡人。
而此刻,神仙一般的人物,当众跪在祠堂大门外,褪去了上衣,众目睽睽之下准备接受家法。
啧,这一幕必须记住!
陆瑾之衣服一脱,原本还想看着自家四哥挫锐气的陆清,这又不能淡定了。
他看了看自家四哥的身段,又摸了摸他自己……
果然,人若想活得欢乐,还是莫要随意比较的好。-_-||
陆瑾之接过老太君递过来的藤鞭,他是家主,只能自行行罚。
萧氏不明所以,震惊片刻后,在陆瑾之正要对他自己动手之前,她大喊,“住手!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蔷薇也吓惨了。她更是不明白表哥傍晚时候明明约了她,却又去见了楚宜修。
她刚来侯府不久,自是不太好意思问出口。
遂只能憋着。
萧氏的嘶吼没有其他任何作用,陆瑾之一手持鞭,直接抽打自己的后背。
“啪”的一声,他结实的后背瞬间留下一道红痕,似有血渍溢出。
蔷薇立刻捂嘴。
刚刚赶过来的陆鸢与陆绵绵双手捂着眼,不忍心看下去。
陆渊清了清嗓门,倒是很想替老四说情。
陆延平日里都是说气话,真到了关键时候,恨不能替老四受刑。
要知道,老四可是他们陆家最完美的男人呐!
陆清也不嚣张了,兄长如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