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然然的长街两侧,百姓们纷纷感叹不已,或是艳羡,或是惊叹声,不绝于耳。
然而,此时此刻,警觉如陆瑾之,却对外界一切喧杂充耳不闻。
人的注意力一旦集中于一点,就很难分神关注其他。
陆瑾之此前一直/禁/欲,倒不是他刻意避开女/色,而是当真不感兴趣,毫无那方面的心思。
而今,封印数年的情/欲/如决堤的江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他在应对情/欲/一事上没有任何经验,以至于陆瑾之俊脸紧绷,仿佛时时刻刻在强忍着什么即将爆发的情绪。
他骑一匹白马走在迎亲队伍最前头,一身红色吉袍,胸口挂着一朵红绸大花,饶是绷着一张脸,也让无数女子侧目。
陆瑾之踢了马腹,有意加快马速,今日十里长街,触目所及皆是红绸。
原本,今天的迎亲是要游街的,但陆瑾之此举一做出,迎亲队伍也不得不加速,亏得众人皆是武将,还算勉强能够跟上,楚宜修的陪嫁丫鬟与嬷嬷却是累了够呛。
陆家几人又面面相觑――
四哥,他当真好急呀。
花轿中,楚宜修怀抱宝瓶,身子随着花轿颠簸而晃动。
她并非真正的孱弱娇软美人,不然,等到了侯府,估计身子会散架。
陆瑾之,他着实古怪!
*
定远侯府这边也没料到迎亲队伍这么快就回来了。
管事立刻吩咐小厮点燃炮竹。
老太君与侯爷都交代过了,这次是皇上赐婚,撇开长公主府与陆家的恩恩怨怨不说,定要给足琼华郡主大婚的恩荣。
故此,小厮一回来通报,管事当即着手安排。
随即,鞭炮声、笙箫声齐响,方圆半里地都能听见喧哗。
这场宿敌之间的政治婚礼,被陆家举办得热闹非凡,空前隆重。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停下,宾客翘首以望,陆老太君带着府上女眷亲自迎接。
“新娘子下轿!”喜婆掀开花轿帘子,伸手搀扶楚宜修。
花轿几步开外的地方,已经摆好了点燃檀木的铜盆,喜婆搀扶着楚宜修往前走,又道:“夫人,该跨火盆了。”
楚宜修垂眸看着脚下,如此顺顺利利就成婚,不太符合她娇软孱弱的身子骨,她脚下一歪,怀中宝瓶直接掉落。
她才不要与陆瑾之做长久夫妻。
就在楚宜修以为宝瓶必定摔碎时,她唇角微扬,而忽然,一只大手接住了宝瓶,与此同时,那只手的主人抬头看了一眼。
两人四目相对。
一个眉眼弯弯,另一个眉目清冷。
楚宜修一愣,倒是没有立刻收敛笑意,而是对陆瑾之俏皮的眨了眨眼。
只要她不心虚,就没人能怀疑她什么。
陆瑾之微愣,拾起宝瓶的刹那间,便就站起了身子,他把宝瓶重新递给了楚宜修,“夫人,拿好。”
楚宜修应了一声,乖乖抱住宝瓶。
陆瑾之却拧眉,方才他明明看得真切,郡主的那抹笑意,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此时,众宾客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宝瓶若是落地,那可就是大不吉了。
陆老太君对陆瑾之使了眼色。
这场婚礼已到了关键之时,万不能出任何岔子。
陆瑾之会意,长臂一伸,搂住了楚宜修,顺便帮她托住了宝瓶。
这个动作一出,引来无数看客起哄。
“侯爷当真会疼人呀。”
“可不是嘛,郡主这才刚进门,侯爷就珍之惜之了。”
“男才女貌,天造地设呀。”
“侯爷、郡主,你们可要早生贵子呢!”
“……”
陆瑾之艰难的扯出一丝笑意,表示自己接受了众人祝福。
楚宜修在陆瑾之怀中,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紧绷。
她嘀咕道:“夫君呀,你抱得太紧了――”
陆瑾之,“……”
这是楚宜修第一次喊他夫君,陆瑾之甚是不适应。
他之所以抱得紧,也是因着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发生任何意外。陆家为了这场婚礼已经准备了太多事。
陆瑾之压低了声音,“夫人且再忍忍,一会行了大礼,为夫送你去婚房,你便可以歇息了。”
楚宜修不依不饶,明知陆瑾之的一切顾虑,她非不让他好过,“今天是你我大婚之日,我哪里有的歇息?我身子实在乏力,夫君今晚还要洞房么?”
陆瑾之紧绷的俊脸又瞬间一红。
他现在只能催动内力来控制自己的脸色。
他从未想过要与楚宜修洞房,但此时此刻,他莫名想要尝试。
陆瑾之喉结滚了滚,尚且能够控制声线,“若夫人身子不适,为夫定为你考虑。”
楚宜修在盖头里面翻了个白眼。
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