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名正言顺的六皇子。”
赵蕴平静的坐在那里,不发一言,好似章小侯爷口中的六皇子与他无关,章礼江从桌子后面走出来,走到空地,一撩衣摆单膝跪了下来,说:“殿下自幼师从国师,涵养学识不输太子殿下和二殿下,臣不才,愿马首是瞻,跟随六皇子左右。”
赵蕴看向鹿时应,鹿时应神色冷静,好像在等他的回答。
响水湾的海风呼啸嘶鸣,好像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赵蕴站了起来,说承蒙将军和国师厚爱,愿匡扶正道,肃清朝中毒瘤。
大军拔营的那一天,鹿时应去见了孟多。
孟多听阿洛说起军中动向,说他们要回京了,孟多来不及多想什么,看见鹿时应进来,就立刻不说话了,阿洛有眼色的退出帐里,走到外面守着。
孟多见了鹿时应,依旧冷冷淡淡的,坐在那里不靠近也不说话。
鹿时应走到孟多面前蹲下,说:“别气了,有正事和你说,京中动乱,大军需即刻启程回京,你――你和钟公子留在江阳城里,我会让牧七保护你们的安全,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让人来接你回京。”
孟多说:“你不答应我,我又为何听你的。”
鹿时应苦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答应你。”孟多腮帮子鼓鼓的:“你若是又骗我了呢?”
鹿时应沉默了片刻,握住他的手,说:“如果我再骗你,就让我――”
他的喉咙发紧,声音忽然哑了,一股一股的酸涩漫上心头,鹿时应一字一字的说:“就惩我永远失去你,罚我只能看着你与他人白头到老,罚我再也见不到你。”
孟多说了好,笑着凑过去亲了一下鹿时应的唇,然后说:“不过我不想要别人了。换一种惩罚吧,就罚你以后为我端茶倒水,好好伺候孟老爷一辈子。”
鹿时应怔怔的看着孟多,一滴眼泪猝不及防落在了手背上,他连忙低下了头,身体颤抖,孟多不解:“......时应”,想去扶起他,却被鹿时应忽然紧紧的抱住了。
鹿时应的身体颤抖的很厉害,声音也沙哑,他紧紧抱着孟多,说了很多很多很多声对不起,然后告诉孟多,他说了谎,说,此去京都,鹿时应就不回来了,以后都不回来了。
后来的两天里,孟多一直都不太清醒,钟齐雁和他乘同一辆马车,看他状况不太好,让阿洛去请了鹿时应,鹿时应骑马在大军的前面,没有亲自过来,只让秦白来为孟多诊脉。
再后来,孟多好像突然又好了,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马车里,一天到晚都不说话,秦白来看了,摇摇头又走了。
快到江阳城的时候,孟多忽然说了停车,他不去江阳。
钟齐雁劝道:“阿多,不要胡闹。”
孟多平静的说:“我何时胡闹了?孟府在江南有铺子,我乘水路到江南去,江南离京都够远了,战火波及不到我。”钟齐雁说:“鹿大人知道吗,他同意吗?”
孟多扭脸望向窗外,远处崇山峻岭,官道两旁林深鸟静,来时满心相思,以为皆大欢喜,却不想回时也是满目疮痍,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多此一举白跑一趟,还以为真能长相厮守,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得不到,他不要了还不成吗。
孟多对钟齐雁说:“你同我去江南吗?”
钟齐雁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孟多,说:“去,我去告诉鹿大人一声。”
孟多看着窗外,没有阻拦钟齐雁。
大军自江阳城外分成五路进京,由章礼江和几名将军各带一路连夜启程,鹿时应与赵蕴隔日再走,得知孟多想乘水路到江南去,鹿时应叹了口气,让赵蕴带人先走,他将孟多他们送到秦时河,看他们乘上船,自己再快马去追。
赵蕴不知鹿时应命不久矣,以为他顾忌京都动荡不安所以才送孟多走,便道:“老师如果不放心孟公子的安危,等到了京城,我可以多派一些人保护孟公子,不必特意送走他。”
赵蕴对孟多并无太大意见,只不过并不懂老师究竟是看上他哪里,故此对孟多也没那么多在意,但如果将孟多留下,能让老师开心一些,他也愿意派人保护好孟多的安危。
鹿时应摇摇头,说:“不必,他想去哪就去哪儿吧。”
前两次到江阳城,孟多心里装着挂念的人,无心看风景,那夜放的半城烟火似乎都忘了干净了,再次来到江阳,孟多让阿洛又去买了烟火,自己一个人站在护城河的拱桥上拿着香烛点火。响水湾的厮杀犹然在耳,京都城里风谲云诡,但江阳城一如往常平静安和,依旧有烟火整夜整夜绽放,孟多仰头看着流烟溢彩,想起一年前他为钟齐雁庆生的那夜,也是这般绚烂,这般寂寞。
鹿时应站在不远处,护城河里的水潺潺流过,东风还未走,春风也不曾到来,唯有这一池的绚烂,像暖着心头的最后一点火。
鹿时应走到孟多身旁,说:“江南不比京都,冬季虽暖却潮,秦白说你腿上的伤遇冷要疼,我令阿洛买了几只暖炉,等到了船上就点着。”
孟多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