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鸯是在卧室的床上醒来的。
刚睡醒时,大脑空荡荡的。
她盯着卧室漆得乳白的墙看了一会儿,等她彻底清醒过来,赤着脚急急忙忙跑到客厅,发现池屿已经走了。
餐桌上的纸条翻了个面,上满写着两个潦草的大字:
谢谢。
张狂的笔锋有点熟悉。
夏鸯又走到厨房,电饭煲还连着插座,里面的粥还热着。
原封未动。
粥面上甚至结了一层薄薄的米皮。
夏鸯的心情顿时垮了下来。
他连她煮的粥都不想喝。
走之前把她送到卧室,也算是成年人体面的再见吧。
夏鸯拔掉电饭煲的电源,用勺子盛了一大碗粥,慢吞吞地吃完了。
热了一夜,真难吃。
想起昨晚的事情,夏鸯心中又不好受了,眼泪噼里啪啦地点进粥碗。
怪不得池屿不吃,真的好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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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夏鸯没有去迟夏找池屿,池屿也没有联系过她。
那个被夏鸯置就凭我小夏姐仙女一样的气质,我觉得她的辅导员人生会开启‘团宠’模式。”吕菡菡看着魏维一脸疑惑,笑了声,“就是大家都宠爱她嘛。”
魏维憨笑:“年纪大了不懂,小夏不受欺负就行。”
夏鸯开完会已经快到晚上,吕菡菡发微信说院办已经关门,开完会不用再过来。
夏鸯回了句“辛苦了”,正要把手机放回包里,屏幕上忽然显示出一行陌生的电话号码。
现在越来越少的人会选择打电话,大多数都是视频通话或者微信语音。夏鸯的通讯录里只有寥寥几位联系人,这个号码是她回国后新办的,没有陌生人知道。
夏鸯本能地对接陌生人的电话十分抗拒。
失去部分记忆后她忘记了很多人,若是之前的朋友联系她,该是很尴尬的。
夏鸯并不擅长处理尴尬场面。
但夏母说她高中就出国了,想必除了宋唯真,也没什么一直联系的同学。
夏鸯想到下午自己才填了档案资料,说不定是学院有什么事联系她。
“喂,你好。”夏鸯接起电话,声音绷得有点紧,“我是夏鸯。”
“嘿,小夏鸯~”女声明媚张扬,听筒里有阵阵风声,“你猜我是谁?”
“……这样和我说话的,好像只有一个人。”夏鸯放松下来,眼角微弯,声音里泛起一丝无奈,“何棠月,你也回国了?”
“宝贝室友受伤回国,本人居然旅行完大半个欧洲才知道,当然是马不停蹄地回国看你啊。”何棠月故作埋怨,“回来了都不知道给我报个平安,我超级担心的。”
夏鸯边往停车场走边问:“你毕业论文交了吗?”
“……”何棠月娇哼了声,“交啦交啦,不够你操心的。在哪儿呢,我现在去接你,晚上请你吃饭!”
“不用来接,我开车去找你。”夏鸯说。
“行。”何棠月是个不拖泥带水的性子,“位置发你,赶紧来哦,哈尼~”
夏鸯按照地址,一路开车到一家重庆火锅店外。
她进包厢时,何棠月正对着鸳鸯锅自拍。
辣椒翻滚的红汤,老鸡汤底的白汤,再加上她美得跋扈的脸蛋儿,堪称活色生香。
“老规矩啊,我吃红汤,你吃白汤。”何棠月发完ins,笑嘻嘻地放下手机,“井水不犯河水。”
夏鸯在她对面坐下,贴心地帮何棠月调整好空调风的方向,以免她被辣气熏了脸。
“何女士好不容易回国,就请我吃火锅啊。”夏鸯一脸惋惜,“我还以为,最少也得是顶层旋转餐厅的法式大餐呢。”
“国外的饭我是吃腻了。你想吃我改天带你去。”何棠月涮了块毛肚,数了七下后连忙放进嘴里,满足地喟叹,“何以解忧,还是我们的火锅啊!”
夏鸯被她逗笑了:“你回国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诶。”何棠月辣得抽了几口凉气,“还不是按照我爸的安排进公司实习。哎,说实话,他们那些事儿我是真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啊,我知道了,攻略男人嘛。”夏鸯假装回忆状跟何棠月开玩笑,“诶,你有几个男朋友来着。”
“我这种顶级大美女,男朋友自然要多多益善。”何棠月瞟她一眼,“你不是失忆了,怎么还会记得。”
“对啊,我失忆……”夏鸯说到一半,忽然怔住,“月月,我只记得你交过好几个男朋友。但他们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关于他们的任何一件事情,我都不记得。”
何棠月放下筷子,表情渐渐凝重:“一件都不记得?我经常带他们和你一起吃饭的。”
夏鸯摇头。
何棠月认真道:“夏鸯,我爸认识青榆最好的脑科医生,我还是带你去看看,也好知道你这失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