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男朋友吧。”
钟寻攥住楚听冬的手腕, 赖在他怀里不想动,鼓噪的心跳稍微平静下去,他听到吴玉兰低声说话, 钟仲林又忍不住骂他。
隔着客厅, 还有一道卧室门,还是能听清。
“你也别劝我,”钟仲林有些烦躁地说,“我就当这么多年白养了个儿子, 我这是养的孩子还是仇人?我怎么对不起他了?”
“但凡成绩有人家的零头, 我都不至于这么发愁, 笨就算了, 错话了,而且他骂人也不会这样骂人家的妈,骂爹倒是天天骂。
“出去。”楚听冬冷淡道。
钟寻搂着被子没动,憋得耳朵尖都泛红,钟仲林觉得他干什么都是错,成天按头让他认错,他从来都一声不吭。
他长这么大就没给谁道过歉,让他道歉还不如要他的命。
“我嘴贱,”钟寻揪下被子,露出脸说,“你生气就打吧。”
楚听冬并不想跟他动手,他站在一旁,腰背挺拔,眼眸漆黑平静,连愠怒都克制、内敛,不像钟寻又暴跳,又撒疯打滚。
钟寻躺在床上,被他这样俯视着,好像骤然有了高低的落差,浑身火烧火燎,觉得自己又脏又臭,很难堪。
他偏过头,使劲揉了一把脸,还没来得及再开口,被楚听冬伸手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
“你干嘛?”钟寻突然有点慌,脑袋更晕了,眼睫颤了几下,白皙的脸颊烧起绯红,手臂软绵绵地搂住楚听冬的脖颈。
他有点怯,小声说:“你别耍流氓啊。”
他抵着那片胸膛,凌乱微卷的头发毛茸茸的,蹭过楚听冬的锁骨,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扔到了卧室门外。
倒是不疼,身上裹着被子,楚听冬也没想摔他,但他一屁股坐在门口还是懵了。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楚听冬关上了门。
“呃……”??
操。
钟寻简直傻眼了,他目瞪口呆地裹着被子坐在地上,揉了把头发,被气得酒醒。
他妈的这个时候倒是听话,说扔就扔啊?
还真的扔??
楚听冬换了床单被罩,捡起被钟寻踹到地上的枕头,觉得卧室门口好像没动静了,他走过去拉开门,一低头,钟寻还靠墙坐着。
他肩上裹着被子,大半张脸都蒙在被子底下,只能看到一绺头发。
楚听冬叹了口气,俯下身,指尖碰到被子边缘,才拉下来露出一点额头,钟寻就醒了,猛然睁开眼,暴躁地一把扯掉被子,委屈地囔,“看什么看?我睡地上还不行?!”
他也觉得自己特招人讨厌,浑身臭毛病,可楚听冬竟然一点也不惯着他。
连稍微让让他都不愿意。
他没囔的时候憋着还好,囔完突然更委屈了,头发蔫蔫地垂着,眼圈也更红了一点,抬手就把被子摔在楚听冬身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楚听冬接住,还没站稳,又被钟寻闷头跟小牛犊似的冲过来,往怀里使劲撞了一下。
他被撞得胸口生疼,钟寻眼尾跟脸颊都是红红的,额头也撞红了一片,恶狠狠地瞪着他,要哭不哭,抹了下眼睛。
然后转身就往外跑,防盗门摔得哐当一响。
跑得太快,让人想拉都拉不住他,楚听冬顿了顿,收回指尖。
他拎起被踹脏的被子,闻到上面那股浓重的酒味,转身扔在卫生间,打算明天再洗。
等回了卧室,才发现不光是被子,连校服外套也不见了,不知道钟寻什么时候偷走的。
已经九月份,晚上多少有些冷,钟寻泄愤似的穿上楚听冬的校服外套,就往冰场走,伸手在兜里一摸,掏出俩钢 。
妈的穷逼。
连五斤核桃都买不起。
――
钟寻被气到神志不清,做了一整晚暴揍楚听冬的梦。
幸好再去学校就是月考,眼不见心不烦,他在最后一个考场,六楼东的教室,楚听冬在第一个考场,一楼西侧,隔了一栋教学楼。
监考老师也知道最后一个考场的学生都是什么水平,只要不作弊,随便他们睡觉。
钟寻几场考试都糊弄着睡过去了,勉强往卷子上填了个几个数,出考场时还睡眼惺忪,脸上都是胳膊压出来的红印。
好不容易熬过两天,就到了月底全年级正式的文艺汇演。
钟寻负责班里节目的录像,全程都跟着。
他嫌学校设备太老旧,镜头都是糊的,就拿了自己的单反过去,走到后台时,还没撩起帘子,就听到里面乱糟糟吵成一片。
“孔严你到底什么意思?”白穗手里拿着剧本,“都排练这么多次了你还没记住台词,没记住就算了,还有脸怪别人?”
“我他妈怎么没记住?”叫孔严的那个男生朝旁边瞥了一眼,不耐烦地说,“我刚才念的不就是台词?她接不上还怨我?”
被他瞥到的女生愤然地红了眼眶。
“再